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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丈夫可杀不可羞,如何送我海西头?

    更生更聚终须报,二十年间死即休。

    ——唐•吕温

    阴山。

    摩天崖。

    大厅清一色由粗壮的原木建成,正中的穹顶离地几达十丈,正中的火堆驱散着山巅的寒气,五个男人围着火堆,眼光如火焰般闪烁着。

    门外,风云盟的弟子已密密围了几圈,只是任谁也不敢进去。

    “他们在做什么?”忽然,脚步声急匆匆地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几乎在怒吼。“站住!越龙沙!”中年的男子一把扯住了叫做越龙沙的年轻人,声色俱厉“旗主们议事的地方,哪有你插话的余地?”

    “旗主?他们已经议了半个月的事了,就算是给盟主收尸,也来不及了!”越龙沙口不择言。

    啪——重重一记耳光打在年轻人的脸上,中年男子怒道:“放肆!”

    只是已经来不及了,这句大逆不道的话清清楚楚地传进了所有人的耳朵,包括大厅里的五个人。

    人群立即闪开一条通道,五个人鱼贯而出,冷冷打量着那个年轻的小伙子。

    “难道不是么?”脸上的指痕犹在,越龙沙却扬起头:“我只不过是把真相说出来了而已,叔叔,我们天鹰卫的职责就是保卫盟主和摩天崖的安危,可不是在这里内讧!”

    五名男子中,最年长的一个缓缓道:“龙沙,你这是以下犯上。”

    “以下犯上的事情,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做。”越龙沙针锋相对。

    “四路风使未到,我们如何可以擅自行动?”那男子加重了口气。

    “笑话!四路风使未到,就可以让盟主孤身迎敌了不成?”越龙沙的怒气越冲越高:“华旗主,我爹爹是保卫老盟主才殉职的,我们天鹰卫,从来不受风云二盟的管制,你不敢出战,何必叫我们也做缩头乌龟?”

    昔年天鹰卫声势极盛的时候,几乎不让风云二盟,只是一场血战之后,卫中精英损失殆尽,这摩天崖上,也渐渐没有了说话的余地。

    越龙沙这句话出口,适才那人才仔仔细细打量了他几眼,嘴里不轻不重地“唔”了一声,似是考虑要如何处置这个莽撞少年。周围人虽多,却一个多言的也没有,可见此人在风云盟的地位着实不轻。

    风云盟本是两大流散江湖的帮派,五十年前,方才约盟一家。

    风盟之中,有冰炎罡熏四路风使;云盟之中,有轩辕旗,神农旗,伏羲旗三路大旗;风云盟之外,令设有天鹰卫,直属盟主管辖,独立在双盟之外。

    较之云盟,风盟更象江湖中的门派一点,散步在江湖各地,四路风使也多半不会滞留摩天崖上;天鹰卫相对而言组织单纯严密许多,唯盟主马首是瞻。

    但是云盟,却大大不同。

    五十年前,风云盟在这摩天崖上依山建起总舵,云盟的子弟便开始集中,层级日益鲜明,行事日益统一,教习刀剑之外,甚至还开始操练弓马,统一号令。二十余年前,向燕云之父向北天夺得盟主之位,更是几乎将半生精力都用在经营天鹰卫与云盟之上,旗下设堂,堂下设营,俨然已有拥兵阴山之象。

    四路风使之下,设白青朱玄四个段位,初入门者为玄衣弟子,日后逐级递升。二十年间,几乎并无大变。但是云盟却不同,二十年里,开了七个分堂,弟子多达万人,又倚仗摩天崖自恃,渐渐打破了风云二路原有的平衡。

    若非忌惮四路风使武艺高强,门路极广,云盟三位旗主,早就将风盟三千弟子吞入谋划之中。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向北天无论人品武艺都是超群,虽略有偏袒云盟之意,却绝不至于容许内讧的发生。

    但是,向北天惨死,天鹰卫损伤大半,局势却有了明显的变化。风盟使者主张依照江湖规矩,另立有德有才的长者为盟主,云盟旗主却极力主张扶持老盟主的幼女——当时年仅十二岁的向燕云。

    一番争斗之后,向燕云终于女承父位,风盟四使一怒之下齐下摩天崖,号称绝不是向家家奴。

    当时向燕云不过十二岁,父母双双惨死,盟中大乱,虽有人扶持保护,也不过看中她年幼无知。只是她毕竟是向北天的女儿,从不懂得逆来顺受四个字,心内激愤压抑之下,竟然铤而走险,一人迎战太平道大军。

    云盟演练多年,本欲借乱世而起,又如何能为了一个无知少女的鲁莽行为和太平道开战?

    是以,向燕云单枪匹马下山之际,人不知,鬼不觉,到了终于有人通报的时候,阻止追击,已是来不及了

    这一年来,一手左右风云盟决策,掌控三旗的,正是这个站在越龙沙面前的男子——轩辕旗旗主,华衡英。

    华衡英的目光穿过越龙沙的面庞,直刺其心,少年毫无畏惧的与之对视。

    几乎所有人脑子里都在转一个念头——华旗主会处死这少年么?

    “越老三”华衡英转头“你怎么看?”

    那被叫做越老三的,是越龙沙的三叔越松登,暂代天鹰卫卫长的职务,统领手下一百七十二名弟子。

    “华旗主”越松登陪笑道:“龙沙年纪小,不懂事,我斗胆求个情,旗主高抬贵手,放过他便是。”

    这话说的真是既没分寸,又没骨气,越龙沙固然是急了眼,华衡英也不由得皱了眉头:“越老三,这话怎么说?天鹰卫素来铁律严明,高抬贵手四个字,真是新鲜。”

    越老三脸上倒是加倍的恭敬:“天鹰卫?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也就是这种脑筋不灵的小子,旗主啊,最近这摩天崖上新鲜事太多,我老了,看不明白了,您觉着这小子太混,该杀,只管砍了就是,何必问我呢?”

    这话一出口,连华衡英的脸色也变了。

    “你多大了?”华衡英忽然问道。

    “十七。”越龙沙挺起胸膛。

    华衡英慢慢走了过去,缓缓伸出左手,越龙沙一惊,当即向后退了一步,越松登的双拳也立即握紧——只是华衡英似乎没有看见,左手依旧轻轻巧巧地拍在越龙沙肩上“是男人么?”

    “废话!”越龙沙的脸当即挣的通红,一掌拍开华衡英的手“华旗主,你莫要仗着功夫比我好,就侮辱我。”

    华衡英摇摇头,嘴角带着微笑:“我只是想不通,一个十七岁的男子汉,为什么偏偏要把自己的命运托在一个女人手里。”

    越龙沙怔住了,第一次没有脱口而出些什么。

    “越龙沙,你很狂妄,这没关系,但是我若是你,就一定等到自己有狂妄的资本的时候才说想说的话。”华衡英这次没有拍他的肩,只是转过身“天鹰卫功高劳苦,我不杀你,只是你最好想一想,你究竟要的是什么,向燕云要的是什么,然后再来决定。”

    说完,他拂袖而去,显然已经没有兴趣再继续这场对话。

    “等等!”越龙沙低喊了一声。

    “哦?”“你难道不准备告诉我,你要的是什么?”越龙沙抬起头,问。

    “我?”华衡英扬起脖子,笑了起来:“看来你果然是什么都不知道,我要的是——”

    他的尾音拖的很长,慢慢钓起少年的野心和不忿,华衡英手里也不知带过多少少不更事的年轻人,他实在太了解他们在想些什么,渴望些什么——

    只是,就在这一刻,忽然一名云盟弟子声嘶力竭地喊道:“旗主——太、太平道的人来了!”

    “混帐,人到了摩天崖下面,你们才知道通报”华衡英隐然已有怒气“来了多少人?”

    “不知道,黑压压一片,数,数不清。”那弟子已经慌了手脚。

    华衡英对这样的回禀显然更为不满,双目猛地一瞪“走,随我迎接远客去吧。”

    一旁的越松登倒是气定神闲,微笑道:“龙沙,你说说看,偌大的风云盟,太平道怎么说打就打了呢?”

    “请三叔指教。”

    “三叔愚蠢的很,哪里指教的出来?我看,不过是凑巧。”华衡英本来步伐已经停住,听见“凑巧”二字,又愤愤向前走去,越松登接着说:“凑巧那些人明白,如今的风云盟,人人都知道为自己打算了而已。”

    华衡英的背影重重一顿,若有所思。

    越龙沙低头:“侄儿受教。”

    本来拥挤的大厅,忽然空空荡荡,显得安静的过了头,越松登声音也变的安详而坚定:“龙沙,我刚才是说笑。”

    越龙沙连忙摇头:“不是!”越松登止住他继续准备发表的鸿篇大论“太平道急急忙忙来攻打风云盟,只可能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盟主她尚在人间。不然,这绝不是最好的机会。”

    越龙沙眼睛一亮。

    “你听我说”越松登压低了声音“龙沙,你火速带领天鹰卫前往巴林于尔根,请三王子过来解风云盟的危急。”

    “咄苾王子?”越龙沙眼睛更亮了,咄苾王子是突厥的三王子,在草原的传说里,几乎是天神一样的人物,上次若非盟主趁他受伤之际执意单身出战,也不至于到今天的地步。

    “速去速回。”越松登从怀里取出一枚纯白的令牌,递到越龙沙手里。

    “是。”越龙沙掷地有声地应道,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大声说:“三叔,你放心。”

    门外的嘈杂越来越强烈,压低声音的商量,兵刃出鞘的轻脆一切都在无言地诉说着“如临大敌”四个字。

    越松登闭了闭眼,从袖中抽出一把一尺多长的短剑来,举步向外走去。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坚毅的声音响了起来,那是少年的雌音略带着成年人沙哑的独特声线,刀锋般地尖锐——

    “天鹰卫何在?”

    “在!”

    “随我出发!”

    “是!”毫不顾及敌人近在咫尺,久已不动刀兵的卫士们齐齐应着,不知怎地,越松登的胸膛便跟着沸腾起来。

    去吧他微笑,喃喃:“去了,就不要回来,找你的世界吧!“

    老练如越松登,自然知道咄苾王子绝不可能出手相助——他真的要出手,也不必等到今天。

    如果朵尔丹娜已经魂归黄泉,那么,风云盟和他咄苾王子一点关系也没有,甚至多少还有一点先代的仇恨

    (二)

    白雪初下天山外,浮云直上五原间。

    关山万里不可越,谁能坐对芳菲月?

    ——唐•卢斯道

    一只黑色羽翼的大鹰尖啸着斜掠过天空,爪尖的羊羔挣扎着,微弱的呼吸淹没在塞北的风里。

    向燕云抬起头,目光一直追着那鹰,直到它消失在云和云的罅隙里。

    “摇光,你看。”她摸了摸白马的头“我也有一只这样的鹰,白的,雪白的,和你一个颜色。”

    白马还小,没有长出长长的可以在风中舞蹈的长鬃,只将脖颈在新主人身上蹭了蹭。

    向燕云轻声说:“阿妈生我的时候,对阿爸说,这孩子就叫朵尔丹娜,多好的名字,她会长成草原上最自由,最纯洁的女儿。你教她武艺,不,我们还会有个儿子的,不要教她,我们只教她唱歌,骑马,让她快快乐乐地长大摇光,阿妈说的多好啊,可是”她抚摸着小马的手上渐渐增加了力气“可是我还是一样样地学会了,摇光,天这么蓝,草这么绿,为什么要流血呢?它飞的这么高,这么远,可是,不管它怎么靠近太阳,总是要回到地面上去捕捉那些牛羊你说,是为什么呢?”

    她穿着一双新做的小牛皮靴,油亮密实的靴底轻拈着嫩草,风起了,她瘦削单薄的身子坚定如刀,目光也一点点地凌厉,闪着和年龄不相称的寒光——“在这里等我,摇光,太平道的人进去两个时辰了,和华衡英他们也该动手了吧”

    向燕云一步向前踏去,摇光却不明白,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向燕云微笑着按了按它的头,声音带了一丝凌厉:“在这里等我!放心,我会回来的,有我在,没有人可以奈何风云盟。”

    拧身,提气,身形化作一道电光,直奔那郁郁苍苍的摩天崖而去。

    摇光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四蹄蹬地,向相反的方向奔去——不多时,百余骑人马已冲到了摩天崖下的这块平原,领袖的少年疑惑地看着白马的背影——

    “好快!这这是马么?”

    没有人回答他,天鹰卫的战士只习惯接受命令,然后誓死执行。越龙沙立即意识到了肩负的使命,喝道:“兄弟们快走,日落之前,我们一定要赶到巴林于尔根!”

    现在距离日落还有三个时辰,快到正午了,太阳独自霸占着蔚蓝的天空,肆无忌惮地挥洒着光和热。

    塞北的冬天来得极快,到了秋天,也只有这个时候依然炎热逼人,阳光似乎感觉到了从极北处渐渐逼近的寒气,加倍将光芒刺入每一个角落——即使是牧草下的方寸之荫,也映上了通宝般大小的光斑。

    即使是摩天崖上演武的大厅里,也网络上一块块阳光的印记。

    无论是刀,是枪,是生者的伤口还是死者的黑血,无一例外地遍沐光辉。

    “华旗主,你也该动真章了罢!”褐色长袍的男子忽然扬起眉来。

    “秦二当家,华某请教。”华衡英终于直起身,手掌掠过兵器架,带起一柄长枪。

    秦穹微微一笑,这番直上摩天崖,等的就是此刻。适才骆寒与伏羲旗主殷铁生一场恶斗,可谓不分高下,但太平道携来尽是精兵,相比之下风云盟便畏首畏尾了许多。

    “华旗主,我敬你半生英雄,这番比试,再不用外人插手,我若败了,太平道自然再不踏入塞北半步”不知想到什么,秦穹话音忽然顿了顿,只将手里金锏缓缓扬起。

    厅中响起一阵压低了嗓子的哗动——刚才太平道显然已经占尽上风,秦穹此言,无疑是自绝后路。

    华衡英双足不丁不八站稳,道:“请。”

    他的腰杆已经不似年轻时的笔直,手也远没有当年稳了,而秦穹,不过三十岁,正是习武之人的颠峰。

    长枪如白龙临渊,直取秦穹眉心。

    秦穹顿时间便有了精神,暴喝一声“向家枪!”

    华衡英出手绝不好看,几乎再无一招的花哨,秦穹却是明白,这是三十年生死相搏的精华所在,双锏封挡开合,步步守势,并不给华衡英一丝可乘之机。

    华衡英心里焦急,一动上手,他便觉得那秦穹内里绵绵不尽,远非自己所能及,枪为百兵之王,马上的威力远胜步下,这招招强攻虽是声威赫赫,但也极消耗力气——他毕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精力本来就没法和年轻人相比。

    秦穹等的,正是他力竭之时。

    “着!”华衡英一式白虹贯日,斜挑向秦穹下阴,秦穹不敢怠慢,双锏十字斜封,堪堪一剪,剪住枪头。华衡英枪尖顺势在地上一点,借力挑起,以枪为棍,直砸秦穹右肩。

    这正是向北天马上纵横二十年的套路,只是搁在平步对仗,威势有余,灵活却略显不足,秦穹的上身直直折下,不待起身,双锏排云挥出,左锏砸上枪头,右锏磕上枪身,双足硬生生一碾,复又站起——他的下盘功夫,当真扎实之极。

    只听“克拉”一响,华衡英手里的枣木长枪,竟然断为两截。

    秦穹也不进逼,只垂手而立,等他换过兵刃。

    华衡英的双手满是鲜血,虎口已被适才的大力震裂。

    “华旗主——”轩辕旗的副旗使车炼忍不住跨上一步,一阵兵刃出鞘声,太平道众冷眼相对,他若敢出手,场面便是群攻。

    “退下”华衡英静静在靴子上擦尽了双手鲜血,道:“二当家好功夫,老夫空手请教几招。”

    “这就是了。”秦穹索性抛下双锏“华老英雄当年惊雷掌打遍淮北,秦某早就想请教请教。”

    华衡英苦笑一声他跟随向盟主足足二十年,练枪也练了二十年,日夜想着揭竿而起,在这乱世上做出番功绩,到头来,还不过是死在江湖仇杀之中。

    双掌虚对,掌心隐隐雷鸣。

    霍然雷鸣,双掌已挥出,兀自带着血滴,秦穹一双眸子因为兴奋开始发红,哈哈一笑,双拳迎了上去,叫道:“惊雷掌,久违了!”

    惊雷掌华衡英!华衡英只觉得少年的热血在胸膛涌动,二十年间未尝示人的掌法一招一式使出,大开大阖之际,隐然有了昔年的风范。

    金戈铁马,又如何比得上快意恩仇无死生的日子?

    风云盟、太平道的恩怨渐渐抛诸脑后,华衡英气息缓缓调匀,一招招将惊雷掌法使了出来。

    风云盟子弟从未见旗主这等出手,各个看的目瞪口呆,华衡英每一掌挥出,便有人忍不住喝出一声“好”来。

    三十二路惊雷掌使到尽头,秦穹也步步退到了厅门,华衡英嘿然吐气,惊涛骇浪般的双掌一顿,缓缓推了出去。

    秦穹脸上立即也郑重了起来,右拳化掌,左拳扣住一个封字决,也缓缓递了出去。

    周遭叫好的,观战的当即鸦雀无声,知道华衡英已拼尽全力,这一掌,已是毕生功力的凝聚。华衡英脸上由青转白,秦穹面孔却是涨得通红,高下当可立判。

    如此内力比拼,容不得半分讨巧,眼见华衡英脸色越来越是苍白,岿然不动的身躯慢慢抖动了起来。

    秦穹忽然微微一笑“承——”只是“让”字未及出口,便一口鲜血狂喷了出来,两人的身形也顿时分开。

    太平道的子弟自两旁双双扑上,秦穹怒极,挥手将他们摔开,吼道:“老匹夫胆敢使诈你!”适才华衡英明明已是力竭,秦穹一个不忍,撤招之际,却惊觉他排山倒海的内里倒涌而来,若非内功极其扎实,只怕便要立毙当场。秦穹连退七八步,方才站稳,狠声道:“华衡英,我要你的命!”

    说罢,微张的双掌一错,左拳柔若游龙,右掌疾若狂风,暴怒之下,拼尽了十分力气,将毕生绝技“龙蛇双打”使了出来。

    华衡英却不是使诈,只是刚才若是一退,这场比武就输了,他虽输得起,风云盟可是输不起,是以那倾力一击,几乎已将内里耗尽,如何还挡得住这“龙蛇双打”堪堪举掌一封,秦穹身形已错开,左拳化为爪,客拉一声,扣在华衡英左臂之上,力透指尖,华衡英的左臂当即捏成了齑粉。

    一旁观战的车炼疾步赶上,一掌接下秦穹右掌,二人皆是一震,对面而立。

    秦穹冷笑道:“华旗主,这是有人砸你们风云盟的场了,你倒是说说,如何是好?”

    车炼怒道:“姓秦的,休要得了便宜卖乖,来来,我和你斗!”

    华衡英斜斜扫了他一眼,凛声道:“车旗使,这里哪里有你动手的余地,退下!”

    车炼抬起头,一惊。

    华衡英咬牙:“退下!”

    车炼看了看多年的上司,只见他两鬓之中已是苍苍,左臂鲜血淋漓,满眼却是坚决赴死的神情,只得点点头,退了下去。

    秦穹内伤也是极重,却依旧狠道:“华旗主,咱们打不打了?”

    华衡英不再说话,只将仅存的右掌缓缓提了起来。

    秦穹对他也是佩服的很,点头道:“还是刚才那句话,你胜了我,我太平道自然不敢再踏上摩天崖半步。”

    华衡英点了点头——这轩辕旗主素来专横跋扈,独断独行,行事又素来以云盟利益为重,上次向燕云单身赴战,不少风云盟的弟子对他都颇有怨声,但是此刻见他的狠劲,众人不由又是心服。不少年轻弟子便大声喊了起来——“旗主,当心啊!”忽的,只听一声冷笑自厅外传来,将一屋的喧哗压了下去,那声音不是很大,在场诸人却听得明明白白——“秦当家的,这话你可不是第一次说了罢。”

    众人的目光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大厅门前,端端正正站着个白袍的女子,衣衫颇染了些风尘,却丝毫不掩一身的锐气,脸庞分明还有些幼稚,但一双眼,寒如极冰,明似北辰,生生地将秦穹的声威压了下去。

    秦穹一惊非同小可,皱眉道:“你向燕云!”

    向燕云一步步走了进来,眼光四下扫了一圈,朗声道:“秦当家的,雁门关上,你是怎么说的来着?”

    秦穹分明记着,当时自己说的是“自今日起,太行山北尽之处,便是太平道兄弟止步之地”只是这话,又如何在摩天崖上当众说出?

    向燕云又是一笑:“秦当家的,好雅兴,如此单打独斗,真是大英雄的风范啊!”秦穹闻言更是窘迫——当日以众凌寡,实在是他毕生的耻辱,但是无论如何没有想到,向燕云居然又生龙活虎地赶来了摩天崖。

    向燕云得理不饶人:“你倒是和大伙说上一声,当日究竟是你胜,还是我胜?”

    “是”秦穹额头隐隐见汗,身后不少太平道兄弟曾亲临战场“我胜”二字如何出口?但是如此情景,叫他承认向燕云胜了,却不啻是自批面颊。

    “嘿嘿”向燕云冷冷一笑:“我量你也不服气,秦二爷,你我就在大家面前再比试一场如何?”

    人群之中,骆寒第一个喊了出来:“向燕云,我二哥已经受伤,你这话说的,好不知羞耻!”

    向燕云看看秦穹:“是么?”

    秦穹的脸胀得更红,恶狠狠瞪了骆寒一眼,俯身拾起了地上的双锏,定定心神,道:“向盟主,恭敬不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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