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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头,“有可能。”

    “那事不宜迟,我们马上走。”展昭和白玉堂就要带着庞煜离开。

    可刚走到大门口,就见前厅热闹非凡。

    “出什么事了?”展昭拉住几个慌手忙脚的衙役询问。

    “展大人,刚刚汇通客栈有两个书生打架,一个刺伤了另一个,这会儿上开封打官司,那个受伤的还没死,他是王丞相的得意门生,包相找公孙先生医治去呢。”

    “书生打架还动刀子?”白玉堂听着觉得新鲜。

    “王丞相的学生是不是之前跟他一起来过那个陈姓书生?”展昭对那人还有些印象。

    “是啊!”衙役点头。

    “不是吧!”庞煜也睁大了眼睛,“那个陈书呆手无缚鸡之力竟然跟人打架?他可能连小四子都打不过吧!”

    “不是他打别人,陈公子原本是今年大热,他们一大堆书生在一起吟诗作对本来好好的,偏偏有个书生发疯刺伤了他。刚才郎中说,他肯定参加不了今年的秋试了……又要等一年。”衙役摇着头往里走去找公孙,边叹气,“可怜啊,十年寒窗这一刀又要等一年。”

    展昭看了看白玉堂,庞煜机灵,让他俩等等他去打听一下,没多久回来了,道,“说是那书生原本也挺被看好的,不过刚刚比试的时候风头被陈公子压过去了,于是因妒生恨!”

    “那个书生呢?”展昭问。

    “当场被抓起来了,现在在牢里。”庞煜皱皱鼻子,“包相说,少说三五十年,前途尽毁,这书生原本还挺有才的。”

    “又死人了?那些来考试的都有病啊!”

    这时候,偏院传来了公孙的叫骂声。

    展昭等过去一看,就见又白布蒙头抬进来了两具尸体。

    “怎么回事?”展昭走过去问。

    “又是考生打架。”公孙撇嘴,“考不上又不会死,干嘛疯成这样子!”

    “这些是文生还是武生?”展昭蹲下去查看死者的脖颈,见有根红绳就往外一拽……脖子上的“兽”字护身符掉了出来。

    “奇怪啊,这几个人像是文生。”公孙蹲在一旁给展昭看死者的手……相当白净,没有茧子一看就不是练武的。

    “猫儿。”白玉堂走到了尸体的后方,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叫了展昭一声,随后指着尸体的鞋底。

    公孙和展昭都凑过去一看,只见在死者鞋底上,有一些黑色的泥土,而在泥土中还有几片被踩扁的花瓣。看形状,是红色和白色的彼岸花花瓣。

    公孙用竹签挑下花瓣看了看,“还很新鲜,应该是今早或者刚刚不久踩到的。”

    展昭叫来了跟着一同被带来的几个惊慌失措的书生,让他们抬脚。

    几个书生面面相觑,都抬起脚给展昭看。

    展昭和白玉堂很快找到了一个脚上粘着一样黑色泥土和花瓣的书生,问他们,“有没有去过西山?”

    书生显得很茫然,不过还是点头,“去过,一起去了状元庙祈福。”

    展昭追问,“你们怎么知道状元庙这个地方的?在里面具体做了些什么?”

    “听人说的,来考试的书生大多都知道,就是去参拜啊。”几个书生也是六神无主,“我们和别人一样,进去冥想静心的,出来的时候都觉得很好!”

    “静心?”

    这时,包拯从里面走了出来,“怎么个静心法?”

    “因为我们为了秋试都很紧张,而且这次真的是高手云集,又听说死了好多书生,所以大家都很不安。”一个书生告诉展昭他们,“听说拜了状元庙之后,会让人心静有自信,到时候也会发挥得好……”

    “那这个呢?”白玉堂指着护身符问他,“这是从哪儿来的?”

    书生也愣了愣,不解地看着,“这个……我之前没见过。”

    “你确定不是在状元庙里得来的?”展昭又问了其他几人。

    几人都摇头,示意——从来没见过!

    包拯让人将几个书生带进去详细审问,边低声吩咐展昭,“那个状元庙有问题,你们去查探一下,看究竟怎么回事!”

    展昭点头,对身旁白玉堂和庞煜使了个眼色,一起走了。

    刚出门,身后包延急急追了出来,“我也去。”

    “你去干嘛?现在满大街都是疯书生!”庞煜皱眉。

    “你们三个谁像书生啊?”包延皱眉,“我比较像么,到时候总能帮上忙的,而且……我也无所谓。”

    “什么无所谓?”展昭不解。

    “我是说,我原本也无所谓是不是这次就能考上,只是想试一试考试的滋味。”包延小声嘀咕了一句,“真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会为了考试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

    “唉,都说了你们这些人不会懂的。”

    说话间,神相齐四刃不知何时到了他们身后。

    展昭对白玉堂使了个眼色——好轻功啊!

    白玉堂心领神会,回了个眼色给他——这老头深不可测,一定要找机会问问!

    “什么不懂?”包延疑惑。

    “你小子背一篇千字的文章要多久?”老头问。

    包延想了想,“我一般看一遍就能记住。”

    “你爹是谁?”

    “老爷子,你傻了?”庞煜插嘴,“小馒头他爹是包相啊。”

    “那你老子是谁?”齐四刃又问庞煜。

    “他爹是庞太师啊。”包延不太明白老头想表达什么。

    “所以说,你们四个要不是出生好就是天赋异禀,一个个长得还人模狗样一表人才,天之骄子不会懂凡夫俗子那份辛酸的。”老头边说边往前溜达。

    留下四人面面相觑,最后都有些不爽地追了上去。

    “老爷子,你这么说不对啊。”包延争辩,“我也是苦读过的,可没靠着我爹占便宜,反而还吃了不少亏呢!”

    “就是啊!”庞煜也点头,“我还浪子回头过一阵子呢,你没见我都血光之灾多少回了?”

    展昭也同意,“从小闯江湖也很辛苦的,练武功的时候吃苦不用告诉别人吧?”

    老头笑了,点头,“嗯,我没说你们占便宜,也没说你们不用心啊。”

    “那你什么意思?”庞煜不解。

    “我的意思是,你明白我明白,未必别人也明白!”老头干笑,“明白和不明白有时候就差一步,一步错就步步错!唉……就好像这秋试一样,一举高中就鸡犬飞升,一朝落榜就前功尽弃,有时候人生也就是一步。“

    老头神神叨叨说完。

    庞煜不满,“老爷子你是不是喝多了说胡话?”

    包延却是摇头,“嗯……说的也有些道理,人有时候就是一念之差么,不过利用这一念之差杀人的那些人才是罪魁祸首。”

    “先去找状元庙吧。”展昭拽了白玉堂一把,都对身后众人招招手,“不然天都黑了。”

    众人一起往西边赶,一路上,却听到了一个古怪的传言——说是西山有野兽伤人,样子,像是一只黑色的猿猴。

    “黑猿?”庞煜睁大了眼睛看包延。

    “那是,猿当然是黑的,白猿还得了。”庞煜嘀咕了一句。

    包延傻呵呵在那里眨眼。

    老头忍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展昭和白玉堂。

    却见两人正打商量。

    “猫儿,一会儿想法子打得它筋脉逆流,看会不会掉毛。”白玉堂很认真地跟展昭说。

    展昭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回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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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白鼠黑猫斗神猿】-------------------

    展昭、白玉堂,带着包延和庞煜一起前往开封城西,找那传说的“鬼山状元庙”希望能发现其中蹊跷。

    “你的朋友说这里有人卖鬼状元的笔,那么明目张胆啊?”包延边走边问庞煜。

    “据说要有缘人才能买到。”庞煜搔了搔头,“我碰上那几个朋友没缘分,至于谁买到了,别人都不知道,真买到了估计也不会说吧。”

    “为什么不会说?”展昭不太明白。

    “哦,据说他们是十个人一组,进入状元庙的内殿,然后打坐冥想。有缘人就会得到鬼状元的青睐,然后就会得到状元笔。”

    “那为什么说五十两买一支笔?”白玉堂不解。

    “哦,进门冥想就要交给状元庙五十两。”庞煜无所谓地回答。

    “不是吧!”包延一惊,“那每次冥想要多久?”

    “半个时辰吧。”庞煜拍了拍脑袋。

    “半个时辰?”包延差点蹦起来,“那十个人就是五百两,就是每个时辰能赚一千两,一天十二个时辰少说赚个万八千两,赚翻了啊。”

    “这倒是!”庞煜点头,“听说那里香火很旺的,真的是全天十二个时辰都有人烧香。”

    “这倒也是,考生有数万人之多,秋试就剩那么几天了,一定来不及,说不定还有很多人排队等呢。”展昭点头。

    “这状元庙有住持还是别的什么么?”白玉堂有些不解,“那么多银子收取给谁?”

    “金银财宝向来是世人铤而走险的终极目的。”展昭冷笑了一声,“要钱就好!找到要钱那个人,必定有线索。”

    白玉堂点头同意。

    庞煜边打哈欠,边拽了一把走在草丛里的包延,“你这笨馒头,秋蚊子很毒的,现在天还没冷蛇虫满地,你个书呆子给我走路中间。”

    包延瞥他一眼,“凶什么,真是,我从小在野地里跑到大,不像你小侯爷娇生惯养。”

    展昭和白玉堂走在后边,看着前边两人小孩子般打打闹闹。庞煜一会儿扯一下包延的头发,一会儿又拿大叶子帮他赶蚊子。包延时不时数落他两句,跟他斗个嘴或者踹他一脚,忙得都来不及看身后一眼。

    展昭看了看白玉堂。

    白玉堂又看看展昭。

    两人肩并肩走在哪里,小路很窄,所以挨得很近。袖子一擦一擦的,接着手背一擦一擦的……两人都有那么一瞬间,考虑只要手腕子轻轻一翻——就能抓住对方的手了。

    “唉,小馒头你别动,脑袋上有条毛毛虫。”

    “啊!”包延一个劲拍脑袋,“真的假的?”

    “呀!掉进衣领子里了。”庞煜见包延怕虫子就越是吓唬他,惹得包延直抖袍子。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低低咳嗽了一声,“那个,猫儿,你肩膀上有只虫子。”

    展昭有些郁闷地看了白玉堂一眼,“你当我是小馒头?谁怕虫子……老虎都不怕。”

    “不是……”白玉堂有些尴尬,指着展昭的肩膀,“真的有。”

    展昭望了望天,接着走,却听到前边庞煜忽然喊了一嗓子,“哇!好肥的虫。”

    展昭见庞煜指着自己,而且还是左边肩膀的地方,就转脸看……刚刚一转脸,就看到肩膀上不知什么时候,趴着一条青青黄黄的肥虫子。

    展昭当然不怕虫子,只是这虫子来得突然,而且胖乎乎一节一节特别恶心。黑乎乎一个大脑袋,抬着头虽然没眼睛,但肯定是在看自己。

    展昭一惊就要伸手拍掉那只虫子,但手还没碰到……忽然一只黑乎乎的手以极快的速度“嗖”一声,将那只虫子抓走了。

    “谢谢哦。”展昭回头谢白玉堂,不过脑袋里又闪过一个想法——为什么白玉堂的手那么黑?他明明记得白玉堂的手很白!不是,白玉堂哪里都很白!洗澡的时候看到过!

    想到这里展昭莫名觉得脸热,同时,他注意到白玉堂、庞煜还有包延的神情怪异。就见三人张大了嘴,仰着脸看着他的头上方。

    展昭疑惑,抬起头往后看。一看,也傻眼了——只见在他们身后的一棵大树上,蹲着一只黑色的长臂长毛猿猴。

    这猿猴个子不大,看起来似乎还是只幼年猿猴,手臂很长,睁着一双大眼睛,嘴巴还在嚼啊嚼,估计是在吃刚刚那条胖胖虫子。

    展昭愣了一会儿立刻反应过来——神猿?!

    “哇,真的是猴子啊?”庞煜小声问包延,“它是不是那只神猿?”

    “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猿猴啊,黑色的胖乎乎倒是挺可爱的。”包延端详了一下,“年岁好像还很小。”

    那猿猴此时也睁大一双大眼睛,歪着头看下方的几人。”

    白玉堂早就回过神来了,低声问展昭,“你刚刚……”

    “没。”展昭没等他说完就摇头,“要不是它抓虫子我根本没发现它靠近,轻功了得简直神出鬼没。”

    “要不要试一下?”白玉堂低声问。

    “好啊,我左边你右边。”展昭轻轻往旁边一侧。

    “嗯。”白玉堂答应一声,庞煜和包延还不知道他俩搞什么,就见“嗖”一声,两人的身影一晃没影了。

    只见展昭和白玉堂迅速跳起,伸手抓那只黑猿。

    那黑猿还不太明白似的,见两人过来,以为他俩跟自己玩儿呢,依依呀呀地叫着,一跃上了更高的枝头。它动作极迅猛,就在展昭和白玉堂手到的一刹那,它已经脱身,还站在枝头很高兴似的边跳边笑。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一左一右上去抓它。

    那黑猿长臂一舒,抓着树干上下翻飞,尾巴也用上了十分敏捷灵活。

    展昭和白玉堂追着它满天乱窜,包延和庞煜起先还晃着脑袋看,最后两人都觉得闪到脖子了,而且眼花缭乱。

    “哎……我晕了!”庞煜一个劲拍脑袋,“什么功夫那么吓人啊?”

    “就是,晕死我了!”包延也点头。

    两人只好站在那里听耳边“呼呼”的风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见展昭和白玉堂落了下来。

    “呼……”

    展昭单手靠树,看一旁白玉堂。

    白玉堂也靠着树摇头,对不远处那只蹲在树杈上吱吱叫的黑猿摆了摆手,“不玩儿了,算你厉害。”

    展昭也摇头,“天下第一轻功的名头给你了。”

    庞煜和包延面面相觑,跑到他俩身边。

    “喂,不是吧,你们两个绝世高手抓不住一只猴子?”

    “这只不是普通的猴子,必定受过高人指点。”展昭摇头,“而且这里是树林子,它占绝对优势,比不了的。”

    白玉堂抬头看它,见那只猴子蹦蹦跳跳歪着头看他们,像是还想接着玩。

    “算了,别跟它闹了,再玩天都黑了。”展昭示意接着赶路。

    “嗯。”白玉堂点头,众人转身走了。

    只是这黑猿好像不舍得他们走,吱吱叫着跟在后面,还不时地伸手拍一下展昭或者白玉堂。两人一回头看它,它就吱吱叫两声,像是还想玩。

    “它好像真的是岁数很小啊。”庞煜觉得这猿猴挺可爱的,就有些喜欢。想起来怀里还藏着个鸭梨,是出门前小四子塞给他的,他往怀里一揣就忘记吃了。

    想到这里,庞煜摸出鸭梨来塞给那猴子,“请你吃?”

    猴子伸手接了,就一蹦落到了庞煜的肩膀上,勾着他肩膀吃梨子。

    展昭和白玉堂在身后看着,感觉像是庞煜背着个小孩儿似的。

    “这黑猿应该不是山里的动物吧?”白玉堂边走边问展昭,“开封的山上不应该有猴子。”

    “是啊,可惜我对动物不熟悉……”

    “这是山猿。”

    包延回过头告诉两人,“我看过禽兽谱,里面有描述的,这种山猿极稀有,说它们是神兽一点不为过。平常只在西蜀一带的深山老林里才能见到,这种猿猴寿命特别长,很通灵性的!”

    “之前传说这一带有人看到神猿,会不会就是它?”庞煜见它吃了梨子还伸手抓虫子吃,又摸出干粮袋里的点心给它,“别吃虫子么,你是神猿,有空带你吃好的去。”

    那猴子美美地吃着,边甩着长长的黑尾巴,尾巴尖勾起来扫后头展昭的袖子,看起来相当调皮。展昭最喜欢小动物了,自然伸手抓着它尾巴跟它玩儿。

    “西蜀一带?也就是不应该在中原出现了。”白玉堂自言自语,“是有人从那带来的,可为什么把它一个人留在山里呢?”

    “唉。”展昭用胳膊蹭蹭他,“你说,要不要打得它筋脉逆行,看看会不会掉毛?”

    白玉堂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猫儿,你最近风趣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么。”展昭笑嘻嘻对他挑眉,“白少侠风流天下,我当然不能不解风情了。”

    “这倒是。”白玉堂笑着点头,伸手过去轻轻一搭他肩膀,“所以才叫绝配么。”

    展昭愣了愣,看白玉堂。

    白玉堂也看他,手放在他肩膀上没拿下来。

    前方,包延和庞煜都往后望着大气都不敢出往前走,心说——快说呀!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白玉堂略带无奈地转回头,刚想放开手,就听展昭说,“是啊,绝配么。”

    庞煜和包延张大嘴,对视了一眼——松口了!展大人开窍了!

    白玉堂也没料到展昭会这样说,主要这猫平日太木讷了,说他不解风情真是一点没错。

    盯着展昭看了良久,白玉堂给了他一个好看的笑容。

    展昭伸手一搭他肩膀,颇有些不遑多让的意思,两人相视而笑,心中自知……慢慢来,谁怕谁呢?

    包延看得高兴,看一旁庞煜,就见庞煜正瞅着那猴子看呢。

    “你看什么啊?”包延凑过去。

    “唉,小馒头,你看猴子的脖子。”

    包延听闻仔细一看,惊叫了一声,“啊!”

    展昭白玉堂赶紧上前两步,“发现什么了?”

    两人一起指着猴子的脖子让他们看。只见黑猿的脖颈之上戴着一条长短刚好的金链子。链子上挂着一块三角形的金牌,样式与那些武生脖子上戴着的护身符十分相似,关键是……在金牌的正中间有一个“兽”字。

    展昭皱眉,“果真是它?可传说中兽神不是一尊神像么?”

    “有蹊跷。”白玉堂摇头,见那猴子转回身,乖巧地看自己,就伸手轻轻摸了摸它的背毛,低声道,“这猴子实在不像是凶神恶煞的邪物。”

    “邪物?”庞煜皱眉,“不是吧,那么可爱。”

    “就是啊。”包延也点头。

    “猴子原本只是有灵性的动物而已,更何况它还是只小猴子,怎么会想着害人?”展昭冷笑了一声,“只有利用它的,才是真正的害人之人!”

    众人接着赶路,直到了傍晚时候,还是没走出林子,没找到那传说中的“鬼山状元庙。”

    “糟了,我们是不是迷路了?”庞煜担心地看图纸。

    “你不是那么靠不住吧?大家都能到就是我们到不了!”包延在一旁数落他。

    白玉堂和展昭找了林中一片空地站着,看四周围的情形。

    展昭觉得古怪,开封这里的山,都是些小丘陵,就算真的迷路,朝着一个方向走一定会出得去,可他们为什么被困在山里转不出去呢?

    白玉堂忽然回头去看那只黑猿。

    就见黑猿趴在庞煜背上,也正回头看他们。见他看自己,立刻回头……又偷偷回头瞄一眼。白玉堂轻轻用手指头碰了碰展昭的手,示意他——看猴子。

    展昭望过去,那黑猿脸上的神情他们太熟悉了,小四子一般做了错事怕挨公孙骂的时候,就这表情。

    展昭退后一步,到白玉堂身边问,“不是吧,我们轻功追不上它,还被它骗得迷了路,如果传出去,咱俩干脆退出江湖算了。”

    白玉堂微微笑了笑,“一直都是庞煜在带路,它谁都不跟偏偏跟着带路的庞煜,一只猴子而已,不会那么聪明吧?”

    展昭抱着胳膊点头,“有人教过它?”

    “喂。”包延问庞煜,“我们还走不走啊?不行就回去吧。”

    “来都来了……”庞煜有些犹豫,因为他感觉背上的小猴子正在往前推他,像是让他继续走。

    “再不走天黑了难道在林子里过夜?”包延一百个不乐意,“我还要回去温书的,林子里说不定还有野兽。”

    “这不是重点啦,有后面两位跟着别说野兽了,鬼都不怕啊!”庞煜说着,回头看展昭和白玉堂,边对他们使眼色看猴子。

    展昭点了点头,道,“我们继续走吧,也许再走一段路就到了。”

    “哦。”庞煜带着众人继续往前走。

    又走了一会儿,白玉堂突然低声说,“等等。”

    众人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白玉堂伸手一指树林前方的天空,问,“那里是不是有烟?”

    展昭眼力极佳,顺着白玉堂手指的方向望过去,一眼就辨认出是林子的远端有薄薄的烟雾飘散在天空。

    “喂,估计是到状元庙了,那是香火吧!”庞煜说着,兴匆匆往前跑。

    “唉,你慢点!”包延也跟过去。

    展昭和白玉堂忽然发现那猴子吱吱叫了两声,伸手拽旁边的树杈,似乎是不让庞煜跑。

    两人对视了一眼,暗道一声“不好!”纵身一跃追过去。

    此时,庞煜一头冲出了树林,只见眼前豁然开朗。还没等看明白怎么个情况,却是感觉脚下一空……

    “哇!”庞煜大惊失色,一大丛灌木之后竟然是悬崖峭壁。

    他双脚一空就往下落,幸好展昭白玉堂一起伸手,一左一右抓住他胳膊往回一拽,他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庞煜差点吓得魂都飞了,坐在地上喘气,“娘啊!那神棍说得不对啊,什么血光之灾简直就是灭顶之灾,我最近肯定拜错神了!”

    他背上的小黑猿突然往后一窜……不过这次附近没树,它也逃不脱了,被白玉堂和展昭一起伸手抓住了胳膊。

    “吱吱!”小猿猴像是吓坏了,挣扎起来。

    庞煜回头,包延将他扶起来,边给他拍屁股上的灰。

    庞煜指着那猴子,“哦!你个小畜生好歹毒啊!我好吃好喝喂你,还觉得你像小四子,原来你是蛇蝎心肠,带我们迷路好害我们啊!”

    黑猿低着头闷不作声,样子有些可怜。

    “算了。”展昭将猴子的胳膊放开。

    小猴子搂住白玉堂的胳膊,像是钻进大人怀里的小孩一样闷着头。

    展昭拍拍庞煜的肩膀,“它可能是受人指使的,毕竟只是猴子么,刚刚危急时候多亏它想救你,我们才觉得不对劲的。”

    庞煜扁扁嘴,倒也是……

    白玉堂想了想,提起小猴子看了看,“为什么别人都能到状元庙,偏偏带我们来悬崖?”

    包延也凑过来,伸手捏那猴子的耳朵,“这条路真的很凶险,要是不知道情况的一出林子绝对掉下万丈深渊摔死!”

    “干嘛那么做啊?”庞煜问它,“你还是只小猴子吧?是你主人心肠歹毒?他那么过分你别跟他了,跟我吧!”

    白玉堂和包延都无奈。

    “怎么处理它啊?”包延问白玉堂,“抓起来觉得它好可怜,放了又怕它再害人。”

    “不能放了它。”站在悬崖边的展昭回头说,“它可是兽神。”

    说着,展昭伸手指着远方,让众人看。

    白玉堂站起来,顺着展昭手指的方向望过去,也是忍不住眉头皱起。

    庞煜和包延对视了一眼——真不得了!

    -------------------【13神鬼状元庙】-------------------

    从展昭他们所站的山顶之上望下去,就见隔着一条峡谷的对面山头上,有一座香火旺盛的庙宇。

    那庙宇黑顶红墙,乍一看,还真像高中状元时,穿着大红袍、戴着状元帽的状元。不用问,这就是状元庙了!

    而刚才他们在林子里看到的烟雾的确是状元庙的香火,只是这个香实在有些惊人。

    一般点香火蜡烛也不至于隔着一条峡谷都能看到烟。可这状元庙后头有一个巨大的香炉,炉内三支三丈有余、一人多粗的巨香,看来已经烧了一半了。

    而更壮观的是,一大群文生武生,都在庙门口拜祭,看举止虔诚得都不行了,场面实在诡异。

    “他们在拜什么?”白玉堂皱眉问展昭。

    展昭摇头,“可能是庙里的神佛之类吧。”

    “小馒头。”庞煜戳戳包延,问他,“如果告诉你这么拜就能中状元,你拜不拜?”

    “才不拜!”包延怒气冲冲道,“那些文生哪里还有一点气节?实在太丢人了!这种人如何能高中?简直是滑稽。”

    “别气别气。”庞煜边拍他肩膀叫他消气,边回头看展昭和白玉堂,“那帮考生怎么跟吃错了药似的?”

    展昭轻轻叩着下巴,“的确……诡异都不足以形容他们现在的举动。”

    “难怪那么大的烟了。”白玉堂盯着那三只香出神。

    “想什么?”展昭伸手推了他一下,边抓住他衣服以免他掉下去。

    白玉堂问,“这香那么巨大,无论是制作还是运送,都不可能不惊动开封府的人吧?”

    “这倒是!莫非是就地制作的?”展昭往四外望了望,“要做这么大一根香,肯定会动用大量的人力,我们到状元庙附近找找,沿着香炉附近的马车痕迹,应该能找到香是从哪儿送来的。”

    白玉堂点头,“不过我们怎过去?”

    展昭听到这里皱了皱眉,左右看……这边和状元庙隔了一条山谷,总不能轻功飞过去,那也太冒险了些,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更何况还带着包延和庞煜。

    众人想了想,一起转过脸看那只黑猿。

    “喂。”白玉堂看了看那只黑猿,伸手,指指对面的状元庙。

    黑猿像是也领会了他们的意思,带着他们往回走。

    七拐八拐,很快,众人闻到了一阵奇异的香味,有些像檀香,但感觉又比檀香香了很多,似乎有什么花香或者草药香混在里面。

    越是走近,这味道越是浓烈。

    包延忽然一脚踩了个空,差点摔出去。

    幸好身后展昭一把抓住了,庞煜也摇摇晃晃觉得有些头晕。

    “猫儿!”白玉堂看展昭。

    展昭点头示意自己也发现了这香味有问题,就和白玉堂一起,带着包延和庞煜迅速退开。他们找了条小溪将两人扶着坐下,随后展昭和白玉堂先用溪水洗了洗脸,然后用水轻轻泼了泼两人的脸。

    被凉水一激,庞煜和包延可算是清醒了过来。

    两人都觉得有些恶心,而且口中也有苦味,不解,“怎么回事啊?”

    “那香里可能有问题!”白玉堂看展昭,“贸然靠近会有危险!”

    展昭想了想,伸手从白玉堂怀中抽出一块白色的帕子来,将自己的口鼻捂住。

    “你要干嘛?”白玉堂疑惑。

    展昭道,“你先照顾他俩,我去想法子抠一些香带回去,咱们让公孙验一验,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你小心!”白玉堂知道拦是肯定拦不住的,只好嘱咐展昭快去快回。

    展昭自然点头,一闪没了踪影。

    庞煜捏着鼻子,“哇……我就说那帮书呆子疯疯癫癫的呢,原来香里头有**药!”

    白玉堂站在一旁往远处张望,很担心展昭。

    不过还好,展昭足够机灵也动作快……没一会儿就回来了,用个布包抱了一把香灰又包了一把香。

    “那香近看更吓人啊!”展昭自言自语,“那么高的香,飘散开来如果出了山,可能会害附近的人都得病吧。”

    此时,天也差不多黑了下来。

    “那香估计到晚上就能烧完了。”白玉堂提着猴子觉得怪累的,将他交给庞煜。

    庞煜接了,猴子倒是也没跑,挂在他脖子上接着打盹,就跟个玩累了的小孩儿似的。

    “小四子一定很喜欢。”展昭忍不住摸了摸猴子的脑袋,“不知道谁把这么小的猴子带来做坏事。”

    庞煜掏掏耳朵,“唉,这年头别提了,人心不古,你看好好考个秋试搞出那么多花样。”

    四人索性在林中等着,等天黑了,香也烧完了,那些拜状元庙的书生武生都回去了,才再一次靠近状元庙。

    庙宇近看倒是不大,很新……估计是刚刚建成没有多久。

    “这是什么花纹?”庞煜好奇心重,盯着墙角几个黑色的花纹看了起来。

    “是龙纹咯。”包延凑过去蹲下,“不过和我们平日看到的龙很不一样啊。”

    “这是天龙山庄的家徽!”白玉堂看了一眼,告诉两人“非皇族不能用龙纹,所以以龙为标志的江湖门派都会将龙做一些改动。比方说去掉一对角、或者去掉四只爪子之类。天龙山庄的龙头顶只有一只角,且两边无须。”

    “难怪怪里怪气的!”庞煜还想往庙边跑,被包延抓住,点了点走进庙宇里头的展昭和白玉堂。

    庞煜觉得这黑灯瞎火的,紧跟两人比较安全,于是和包延一起拔腿跟上去。

    状元庙里的陈设简单,什么神像、佛爷、罗汉、菩萨一样都没有。就只有一个空空的莲台,还有桌前几件贡品。

    “那帮人在拜什么呢?就拜莲台不成?”展昭百思不解,和白玉堂一起在状元庙里转开了。

    “像是刚刚修缮的……”白玉堂仰着头看房梁觉得很新。

    “哇!”

    白玉堂话没说完,就听到庞煜大叫了一声,他身边包延也惊叫了起来。

    展昭和白玉堂顺着他们看着的方向望过去,就见是一扇同虚掩着的窗户。

    “怎么了?”白玉堂问两人。

    “刚刚那里好像有个人……”庞煜比划着说,“大灰脸,是吧?”边说,他边问包延。

    “是啊,还一双死鱼眼,盯着我们看呢,鬼鬼祟祟的!”包延也很肯定地点头。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心说不可能啊!如果有人进来,这四外静悄悄的,他们会发现不了?那该是个什么样的高手!

    两人示意包延和庞煜噤声,边仔细地听起四周围的情声响,忽然……有一丝气息传来,白玉堂一扬手,一枚墨玉飞蝗石飞出。

    “啪嗒”一声,石头击中了什么东西,有一条碗口粗的大蛇掉了下来。

    “呃……”包延和庞煜仔细看了看,都明白怎么回事了。

    原来刚刚是这蛇在窗户边划过,这蛇全身灰色,身上还有眼睛状的花纹,所以他们在黑暗之中认错成了人脸。

    展昭盯着那条蛇看了起来,半晌才问白玉堂,“这是……”

    “是天龙蛇。”白玉堂对展昭点头,“剧毒无比。”

    “什么是天龙蛇啊?”庞煜和包延对江湖事自然是一点不知的,就认真打听起来。

    “天龙蛇是天龙山庄培育的怪蛇。这种蛇极聪明,且有剧毒……但是天龙蛇一向都是关在山庄里的才对,怎么会爬到外面来?

    “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糊味?”庞煜忽然捏了捏鼻子,“像是什么东西烧焦了?”

    白玉堂和展昭都一皱眉——这味道怪异,是什么肉烧糊了才会有的怪味。

    四个人里头展昭鼻子最灵,他循着味道出了状元庙的后门,远远地看到半山坡上,燃着一堆篝火,篝火旁边还有人。

    四人赶紧躲到一旁的灌木丛后观望。

    只见篝火上还架着一只大锅子,旁边两个人,都用方巾蒙着口鼻,用两把大勺不停地搅动锅里的东西,那味道就是从锅里散发出来的。

    包延捏着鼻子看庞煜,像是问——什么味道?

    庞煜做鬼脸——熬猪油呢吧?

    展昭轻轻一碰白玉堂,伸手一指篝火旁边。

    白玉堂望过去,抽了口凉气,只见在篝火边堆放着几个人头。

    包延一张嘴,幸亏被展昭捂住了,才没叫出声来,庞煜捂着自己的嘴睁大了眼睛看左右——娘喂!敢情不是熬猪油,熬人油呢!

    “臭死了。”

    其中一个蒙着方巾的男人将勺子一扔,对另一个说,“你先熬一会儿,我去林子里方便一下。”

    “你赶紧回来啊!”那人蒙着帕子回答,“这阴风阵阵的,老吓人了。”

    “都是那疯子书生,偏要熬什么人油,老爷也真会搭理他。”

    “人家是少爷的朋友么。”

    “唉,你觉不觉的,那位先生平日一幅死人相!我每次看到他都不敢看他眼睛。”

    “那他的确是治好了夫人的病么。”

    “唉,你猜,他熬人油来干嘛用的?”

    “你管那么多,咱们是下人,做好分内事不就成了。”

    “呵呵,他别干啥伤天害理的事情就好了。”那个伙计骂骂咧咧就进了林子方便。另一个留下来,边熬边自言自语,“伤天害理?这么多尸体谁知道哪儿来的……唉。”

    展昭想了想,对一旁包延招招手,示意他——拿来!

    包延傻眼,歪过头不解——拿什么?

    展昭比划了一下——荷包。

    包延想起来,前几天小四子给了他一个荷包,说里头是杏仁粉和珍珠粉包的茶包,用来定神的。他若是考试时候晃神了,就泡一杯喝。

    包延拿出一个粉包给展昭。

    白玉堂在一旁看着,心说,展昭倒是没有直接上手去摸,莫名就有些欢喜。

    展昭打开粉包倒在手里,搓了搓,一把拉过白玉堂,伸手在他脸上一通抹。

    白玉堂心中暗叹——对自己就直接上手了,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无奈。展昭揉了一阵后,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觉得很不错了,又想了想,“嘴唇也白掉了!”

    白玉堂皱眉不解,“猫儿,你想干嘛?”

    “你装鬼去吓唬吓唬他们,看能问出什么来。”展昭说着,伸出自己的手指舔了舔,然后伸过去涂了涂白玉堂的嘴唇,见白色的粉末擦掉了,满意点点头。

    白玉堂目瞪口呆看着那只傻猫下意识的动作,一旁包延看得脸通红,庞煜托着下巴心说——展昭还蛮直接的么,真人不露相啊!白玉堂能搞定他么?

    “去吧。”展昭拍了拍白玉堂,“记得吓得他说出来就行了,可别吓死了!”

    白玉堂望了望天,这他可没把握,不过这猫的主意也不错,就提起一口气,施展轻功“飘”了出去。

    白玉堂飘乎乎落到了那熬油人的身后。

    往锅子里看,更觉恶心——只见锅里还有人手人脚,锅子上浮了厚厚一层油。看这锅子油腻不堪,应该是使用了很长时日了。

    “还不回来啊?”那人往远处林子里张望,边自言自语。

    展昭捡起一枚石子轻轻射向他脚边的人头。

    人头“怕”一声,滚到了一旁。

    那下人惊得一蹦,觉得奇怪……怎么好端端的人头会动?刚刚没有放好?

    他正在疑惑,第二颗人头又滚了出来。

    这下,他可是吓得魂飞魄散了。往旁边一让,转眼,就看到身后飘乎乎一个白影、白脸……

    “娘啊!”那人这一声尖叫,嗓子都喊哑了。

    白玉堂心说怎么那么胆小。

    那人连滚带爬往远处跑,但双脚不听使唤,刚跑了几步就见前方白影一晃,那白衣鬼会飞,落到了他面前。

    “啊!”那下人惨叫着跪倒就拜,嘴里稀里糊涂说,“鬼姐姐饶命,鬼姐姐饶命啊!”

    白玉堂一张白脸都黑了,展昭在一旁闷闷地笑……白玉堂将脸都涂白了,嘴巴不是紫得是红的,又一身白衣。那小厮估计没看清楚,所以以为是女鬼。可说了,一般白衣鬼都是女的么。

    白玉堂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回头看展昭,像是问——说什么?

    展昭也不太在行,对庞煜使眼色。

    庞煜鬼主意多多,立马尖着嗓子幽幽地说,“好大胆的贼子,竟然敢在这里杀生害命,我拿你回地府,让你也尝尝这下油锅的滋味!”

    白玉堂忍笑,心说庞煜小子就这点在行!

    “不关我的事啊!”下人磕头如捣蒜,“是我家少主吩咐的,是那疯书生要人油做药!这些尸体都是他们给我的,不是我杀的啊,姐姐饶命!”

    白玉堂回头给了庞煜一个白眼,别学女人说话!

    庞煜觉得好玩,更加来劲了,“你家少主是谁?那疯书生又是谁?说!”

    “我……我家少主是天龙山庄的少庄主沈帛鄂,那疯书生叫什么我不知道,大家都叫他先生的,他医术高明,人就鬼头鬼脑的。”

    “他们要炼人油做什么?”庞煜再问。

    “这个,好像是炼丹还是做药啊,我不清楚啊……”

    “不知道?”庞煜嘴一撇。

    白玉堂还挺配合,抬手一拂袖。那小厮只感觉有人在他脸上抽了一耳光,却完全没看到人手,更加惊骇了,觉得必定真是遇到鬼了。他连连磕头,解释道,“好像,好像是用来做丹药和香的。”

    “什么香?”庞煜问。

    展昭和白玉堂则是同时想起了,状元庙前燃着的那种有古怪药香闻了让人丧失心智,变得浑浑噩噩的巨香……莫非那香里头就用了人油?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每次熬好了油,都要给那先生送到他的药庐去。”下人结结巴巴地说,“我见过他的药庐里有好多的香,所以我猜,是不是拿来做香的。”

    “他的药庐在哪儿?”

    “在天龙山庄后边的彼岸花丛里。”下人小声说,“被花丛阻挡住了,所以一般人看不到的,也进不去,一定要从天龙山庄走。”

    “这状元庙是天龙山庄盖的?”庞煜按照展昭的提示来问。

    “是啊……是老爷盖的,因为能赚不少银子。”那伙计边说边哀求,“鬼姐姐你饶了我吧,我就是听人话替人办事而已。”

    这时候,草丛里传来响动,可见是刚刚去方便那个伙计回来了。白玉堂一闪身,躲回了展昭他们身旁。

    “喂。”那人回来,见同伴在地上跪着,“干嘛呢你?刚刚是你喊么?那么大声!”

    “啊?”那伙计抬头,已经看不到白玉堂了,只觉得心惊胆战,摇头,“没……没事。”

    白玉堂抹了抹脸上的白灰,问展昭,“怎么办?”

    “抓去开封府呗!”包延提议,“让爹审一审,然后去天龙山庄抓个人赃并获!”

    展昭轻轻摆手,“还不行,证据不够!”

    “今晚收获也不少了,不如先回去商量一下?”白玉堂提议,“让包大人来做决定吧。”

    “嗯!”展昭也点头,“只要公孙先生能从香里发现毒药,就够拿人了!”

    四人商量已毕,悄悄离开了状元庙,顺着原路返回。

    这夜里走山路可不是容易事,包延和庞煜走得直打晃。

    那黑猿也睡熟了,跟个小孩子似的趴在庞煜背上轻轻地打鼾。他们来的时候,一路都撒了些公孙给的磷粉在地上,晚上月光一照倒是还能依稀看到……顺着淡淡的幽光往回走,也不怕迷失方向。

    展昭和白玉堂一前一后分开走,保护着中间的庞煜和包延。

    白玉堂断后,看着前方展昭的背影,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嘴唇,这猫……真不知道该说他呆,还是出人意料。

    四人回到开封府,已经是午夜时分了。包大人还没睡,和公孙他们在书房研究今天的案子,边等着白玉堂他们回来。

    展昭等进了包拯的书房,赶紧说了刚刚在状元庙的所见,边将拿来的香灰和香放在了公孙的面前。

    “你们说……他们熬人油来做香?”公孙皱起了眉头,拆看那些香仔细看。

    “听着怪恶心的。”赵普问公孙,“用人油会有什么特殊效果么?”

    “其实没有,不过如果是已经存放了很久,带有尸毒的尸体熬制,那就不同了。”公孙仔细拨弄了一下那些香,抬头告诉众人,“看来,近日城中考生越来越多的作怪,都是拜这种香和带有彼岸毒素的笔与护身符所赐。”

    “哦?”包拯眉头皱起,“这是什么香?”

    “这种香的材料虽然和普通的香一样,但是里边添加了彼岸花的球茎毒素,能让人产生幻觉,另外,还有一种叫芡叶草的东西。”公孙给众人解释,“芡叶草具有一种很神奇的功效,比如说有些药物可以缓解疼痛,而芡叶草却可以加重疼痛。”

    “还有这种药?”展昭也觉得新奇。

    “芡叶草最大的功能就是将人的感知和情绪夸大数倍。这就能解释那些书生大打出手的原因了。比方说今早陈书生那个案子,放在往日,对对子输了,最多就是生个小气,而一旦中了芡叶草的毒,那就是生大气甚至回到怒不可遏、血海深仇的程度了!难怪会拿刀子捅人。”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

    “而用人油来做香,就是为了能让香料之中含有尸毒的毒素……尸毒是会传染的。一旦中了,毒气就会浮起在体表,到时候接触到的人都可能被感染!”公孙摇了摇头,“如果再放任下去,恐怕不出数日,开封城里的普通民众都会变得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以至于伤及性命的案子就会频繁发生,到时候估计全城都得杀红眼了!”

    “岂有此理!”包拯拍案大怒,问公孙,“先生可有解救之法?”

    “有的,芡叶草还是比较好解的,只要去过状元庙的人都上开封府来吃一碗药,就会痊愈。”

    “好!”包拯找来了欧阳少征帮忙,带着大军,连夜包围了状元庙,并且让展昭带人,从后山闯进天龙山庄,找到那药庐。

    这一夜,众人从天龙山庄里头搜出大量的香烛,还有药庐里数以百计含有彼岸毒素的笔和护身符,被抓了个人赃并获。

    可那个传说中的疯书生并不在天龙山庄,展昭他们将天龙山庄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找到他。另外,沈龙兴和他的儿子也说中了彼岸的毒,听凭那书生指使,不是主谋而是受害者,倒是也拿他俩没辙。

    包拯明知这父子是在推脱罪行,但为了避免更多的考生被害,只好先将药庐和状元庙给铲平。

    一时间,开封府门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都是来领药解毒、还有领会回拜状元庙而交的五十两银子的考生。

    不过这之后,考生斗殴的事情倒是再没发生,原本剑拔弩张的开封又恢复了平静。

    包拯命人画影图形通缉那书生。只是通过天龙山庄所有见过疯书生的人描述而画出来的画像,竟然与当年的鬼状元岑磊一模一样。

    而沈龙兴交代说,这书生叫岑雷,这和董旭在四姨太那里问来的也是一样的。

    众人就纳闷了——书生岑磊不是早就死了么?!怎么会出来作怪?

    展昭和白玉堂也有些纠结,之前他们明明亲眼看了岑磊的尸体……怎么好端端地又跑出来害人了?莫非这世上,真有鬼魅一说?

    众人疑惑归疑惑、继续查案的同时,秋试的日子,终于到了。

    一大早,开封府一群人送包延进考场,包延也有些紧张了,小四子抱着小猴子给他打气,“小馒头,嫑紧张!”

    “嗯……”包延犹犹豫豫地点头,觉得脑袋里空空的,之前滚瓜烂熟的那些书不知道上哪儿去了,又想着可别考砸了,不然丢他爹的脸。

    展昭和白玉堂觉得好笑,不知道当年包大人考试的时候有没有这么紧张。

    等包延交了名帖进考场,庞煜在后头蹦跶着喊,“唉,小馒头,你要是考完了觉得不好,记得别写名字!不然包大人一世英名就毁你手上了。”

    一句话说完,惹来周遭看热闹的人哄笑不止。

    包延气得就想用鞋子砸他,愤愤转身进考场,不过好像没刚才那么紧张了。

    “唉,我去太白居订位子,弄桌子好菜一会儿上那儿吃饭去。”庞煜乐颠颠带着同样乐颠颠的小四子跑走订菜去了。

    包福不放心,要在考场门口等。

    其他人都还有事就先散了。

    展昭和白玉堂正在考虑是在附近坐一坐等包延出来,还是接着四处逛。

    就听到身后有人“啧啧”了两声。

    “老爷子?”

    展昭和白玉堂回头,看到齐四刃站在不远处,手里轻轻抛着三个铜板。

    “老神仙,您给算算我家少爷会不会高中呀?”小包福赶紧跑过去让老头给算命。

    老头欣然点头,“好嘞。”

    铜板一抛,落出了一个卦象,展昭和白玉堂凑过去看。

    “哦!”老头摸了摸胡须,“了不得,状元就是包延的了……”

    “真的啊!”小包福高兴地蹦起来拍手,却听老头接着来了一句,“如果他有命活着出来的话。”

    展昭和白玉堂一愣,异口同声问齐四刃,“什么意思?!”

    -------------------【14考乱】-------------------

    “这考场四周封闭,考生们一人一间屋子,不许交头接耳,不许彼此接触,只准坐在屋子里坐着,用两个时辰答完所有的考题,早写完的也可以早交卷子,却不可以提早走。”齐四刃抱着胳膊,在展昭他们身边踱步,边说着秋试的规矩,“监考的主考官有两人,是王丞相和包相爷、副考官三位,都是太学的先生。另外,还有三个侍卫负责维持考场纪律,门口两个开封府的衙役,周围还有一哨巡城的兵士。”

    展昭和白玉堂都听得有些不耐烦了,不明白老头子说一通考场规矩,究竟是为了什么。

    “里边无论发生什么,外边的人都不可能知道,是吧?”齐四刃却是突然话锋一转,“唉……不得了啊、包大人在、小馒头也在、还有王丞相、还有那么多未来的栋梁之才,这里头要是出了什么意外,那可是动了国之根本。”

    展昭一惊,“你说什么?有人要借这次的考试袭击包大人他们?”

    “嗯?到也不一定是冲着小黑去的吧。”老头摸了摸胡须,“毕竟,由始至终针对的只是这次的秋试。不过小黑那个人你们也是了解的,他还不得拼命保护那些学生啊?特别里头还有他家小馒头。”

    展昭和白玉堂都皱眉,不过想来想去这的确是下手的绝好机会,考场里边几乎没有守卫,如果假扮成考生混进去,外面的人都发现不了!

    另外,这次的秋试为了安静,之前还特意加高了考场的外墙,因此里边发生什么骚乱,外边也很难第一时间发现。

    展昭越想越心惊,开始往四周看……这里附近有几间酒楼还算比较高,展昭和白玉堂正好一跃上去,往考场里头观看。

    “谁搭的大棚?”白玉堂忍不住皱眉。

    “没办法,大人太细心了,怕下雨。”展昭无奈对白玉堂耸肩。

    “我好想看到包大人了!”白玉堂指着白色大棚的缝隙给展昭看。

    “他现在还在走动,也就是没事了?”展昭忧心忡忡。

    白玉堂低声说,“现在还不是吃饭的时候,四周人也不多,万一里头有骚乱外边必然会发现!要动手,也会等中午吧?”

    “而且老爷子说包延能拿状元,岂不是应该答完题?”展昭心稍微定了定,“估计要有一会儿呢。”

    “你那个同乡功夫不错,你猜他是正是邪?”白玉堂忽然想起了仇朗行来,问展昭。

    “嗯……原本我一直觉得他是正的,不过上次之后,我有些拿捏不准了。”展昭摇头,“你和欧阳之前说看到鬼那茬,到现在也还没闹明白呢。”

    白玉堂在展昭身边,笑问,“我说得那么邪门,你还相信?”

    “我当然信了。”展昭嘀咕了一句,“换做是我看见了,我说的,你信不信?”

    白玉堂笑而不语,伸手轻轻揉了揉额头。

    “困啊?”展昭凑过去,很豪气地伸手拍了拍自己肩膀,“累就靠着睡会儿。”

    白玉堂差点让他逗喷了,含笑看他,“太瘦,膈得慌。”

    展昭伸手捏了白玉堂的肩膀一把,又捏了捏自己,“差不多!”

    “比你厚。”白玉堂肩膀微微往展昭身边送了送,“不信你靠靠试试?”

    展昭还真凑过去,不过凑到一般,发现白玉堂骗自己呢,挑眉看他。

    白玉堂见展昭嘴角微翘,心中暗叹……展昭不能说是江湖独一无二的美男子,猛一看,他给人的感觉是清俊斯文,只是这笑容特别的动人!展昭各种笑容,白玉堂都看见过,这猫性格开朗,没事自己都能偷着乐两下,是个很讨喜的性格。只要他一笑,斯文俊秀就变成了真正的独一无二,这笑容,常叫人一见就入了魔。

    白玉堂不爱笑,在江湖上,他是出了名的冷面冷心。这些年来,白玉堂将自己的生活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有展昭陪伴的,一部分是没有展昭存在的。在没有展昭的那段时间,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笑得很少……几乎不笑。而有展昭的时候,特别是在一起的时候,展昭笑,他经常也跟着笑。

    屋顶上阳光好、风清天蓝,两人托着下巴,无聊地等着,观察考场里边的情况,希望齐四刃算错了,不要出什么乱子。

    齐四刃和包福在楼下的茶铺里要了壶凉茶等着,小包福仰着脸往高高的围墙里看。

    齐四刃看看他,问,“小包福,你是不是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包福头皮有些麻,伸手抓了抓,“老爷子您别瞎说。”

    “我可没瞎说。”老头拍了拍他脑门,“你挺有灵气,老头儿教你几招怎么样?”

    “好是好!”包福仰着脸看他,“不过老神仙,您先保我家老爷少爷平安再说。”

    “放心吧!”老头点头,“你家老爷少爷有展昭和白玉堂保着呢,再危险也化险为夷了!”

    “少爷考个试真不容易。”包福忍不住感慨,“死了那么多人了,吓死人了。”

    “凡事有因才有果的。”老头却是意义不明地一笑,“有时候灭顶之灾来了,只在瞬息之间。”

    “您别说那么不吉利的话!”包福听得心惊肉战的。

    “呵呵。”老头笑了一声,再不多说了。

    而此时考场内部,可没人会想这些有的没的。

    包延独自在小屋里头,卷子是王丞相递给他的,接卷子的时候,老丞相还对他笑了笑。

    展开卷子,包延倒是不紧张了,脑袋里的学问都回来了,尤其他最近总和公孙先生在一块儿,学问见解也是见长。提起笔,包延就心无旁骛地写了起来,毕竟虎父无犬子,包延也不是个胆小的人。

    王丞相和几个太学的老先生时不时地去瞄一眼,瞥见极端,都捻着胡须暗自点头,不说别的,光这一手好字就了不得。

    包拯倒是没去包延那边,他双手背在身后,一格一格地看过去。

    大多数书生都是笔走龙蛇,有小部分也算不学无术的,咬着笔杆子抓耳挠腮。不过还有一个书生很奇怪。

    包拯认识他,正是之前展昭的那位同乡仇朗行。

    这仇朗行,手里转着的毛笔还没蘸墨,他也不答卷子,而是托着胳膊看外头的情景,似乎很惬意。他那样子哪儿像是来考试的,分明就像是在茶楼儿听曲子呢。

    包拯看了看王丞相,王丞相也摸着胡须不解——能来参加这最后一关考试的都是经过了地方上考试才过来的,哪个不是学富五车?偶尔几个不学无术的,也都是名门之后身份显贵。这仇朗行为何如此悠哉?

    包拯忍不住走了过去,看看他,微一挑眉,像是问他——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仇朗行只是看了看包拯,淡淡一笑,低头提笔写了起来。

    包拯心中疑惑,不过也没再多说,他早就觉着这仇朗行有些问题。往回走了走,瞥了一眼包延,就见他正聚精会神答题呢,包拯微微一笑,看神情似乎答得不错,继续走。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时辰,考场内依然是相安无事。

    展昭在屋顶蹲得腿都麻了,搭着白玉堂的肩膀借力站起来,“嘶……“

    白玉堂见他腿麻,伸手给他揉揉。

    “哎呀,别碰,越碰越麻。”展昭靠着白玉堂甩腿,边问他,“别说亲自进去考了,光看看就觉得挺难受的。”

    “难受什么?”白玉堂还是帮他捏了捏腿。

    “也难怪那孔茂自尽了,如果一而再再而三地考不上,的确挺叫人郁闷。”展昭换另外一条腿甩,“现在想想,这一场秋试,前前后后搭上了将近十条人命。”

    白玉堂也站了起来,“猫儿,虽然状元庙是找到了,但还是无法解释笔仙和兽龛的事情。”

    “这倒是。”展昭见白玉堂还在一旁专心看着考场的方向,就问,“对了……”

    “嗯?”白玉堂回头看他。

    “问你个事情。”展昭似乎有些支支吾吾,白玉堂见他犹豫,就坐下,笑问,“问什么?”

    “你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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