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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凉气,那不成了母大虫了么?!

    “阿嚏……”

    太白居的二楼雅座,白玉堂刚刚坐下,还没来得及点菜呢,就打了个喷嚏。

    他原本想去开封府的,不过路过太白居觉得有些饿,就让白福给开封府捎个信,告诉展昭,在太白居,等吃了饭,一起去拜会包大人。

    太白居的老板好些日子没看见白玉堂了,赶紧过来赔礼,最近这阵子知道他和展大人出远门了,所以雅间没给留,最近开封府的人多,今儿个让人占了,明儿个开始就给留下。

    白玉堂也不能让人做亏本生意,就跟他说不用,做生意比较重要。

    老板特意给他在二楼用屏风拦出了一小块地界来,靠窗又安静,方便他一会儿和展昭喝酒。

    白玉堂刚坐下,就看到有人探头探脑往里头张望。

    白玉堂一看还不是外人,就对他点了点头。

    “嘿嘿。”来人身材不胖不瘦,长得也还行,穿着一身的富贵,乐呵呵过来,“白兄,好久没见着了。”

    “安乐侯最近挺好?”

    来的正是庞煜。

    庞煜这人,原先白玉堂和展昭是绝对不会正眼看他的,不过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吧,这小子经历过几次生死,大起大落几回又跟着包拯生活了一段时间后,已经改头换面了。

    因为他救过公孙和小四子,所以开封府众人都善待他。

    庞太师虽然日日和包拯斗嘴较劲,但在关键几次大战之中,他还是给出了不少力的,因此大家对庞家父子也没那么讨厌了。

    白玉堂对人并不看出生或过去,不会因为你曾经干过什么就看高你一眼或者看低你一眼,现在好了就成!

    庞煜这几天每天到开封府陪庞吉吃饭,今儿个刚出门就听有人说展昭回来了。庞煜想着来太白居多叫些酒菜,回去叫上展昭一起吃。没想到紧搂就看到白玉堂在呢,恬着脸过来打招呼,没想到白玉堂还挺客气。

    其实在外人眼里,白玉堂海真不算客气,可庞煜知道,白玉堂还问候了他一句呢,这是天大的面子啊,皇上都未必有这待遇。

    “展兄眼睛没事了吧?”庞煜到了白玉堂跟前的座位坐了,关心地问。

    白玉堂点头,“没事了。”

    “哦。”庞煜放心了,“你们回来得可真是时候,我爹前几天还念叨呢。”

    “念叨什么?”白玉堂不解。

    “哦,最近开封府老多江湖人了,展兄在,包大人那头安全些。”庞煜这人也没什么心眼,有什么说什么。

    白玉堂倒是挺中意这种性子的,靠着窗户边跟他寒暄边看外头的长街,“恭喜了。”

    “哦!”庞煜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说庞妃生娃娃的事儿呢,笑道,“大名儿叫赵香怡,小名叫香香,忒可爱了,可惜抱不出来,皇上每日看得太紧了。”

    白玉堂可以想见庞太师必定因为生了个外孙女而失望,不过庞煜这个做舅舅的,却似乎挺喜欢,听语气赵祯似乎也喜欢,那就行了,生男生女都一样,女孩儿贴心些。

    这时,就见不远处一抹蓝影晃晃悠悠过来了,沿途跟神仙驾到似的,手都放不下来,一路跟两边人打招呼,反正满大街的人都认识他。

    白玉堂觉得好笑,庞煜看白玉堂神色,就知道估计展昭来了,他想着,等展昭上来了,跟他打个招呼,就去开封府陪自家老爹吃饭。

    他正想着,就听一旁饭桌上,有个尖声尖气的声音传来,“我还以为多清高多英雄气概呢,没想到还巴结权贵,那也巴结个好些的啊,恶名远洋的都谈笑风生,太叫人失望了。”

    庞煜反应了一会儿才大致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抬头看白玉堂,就见他没动声色,依然喝酒看窗外,似乎没听到或者没听懂。

    庞煜搔搔脑壳,心说,哪儿来的外地人,消息这么不灵通?开封府谁不知道爷爷我改邪归正很多年了?!

    见白玉堂没搭理,对方还来劲了,接着说,“唉,我说有个漂亮姐姐就是好了,只要陪个有权有势的男人睡,全家就跟着鸡犬升天,什么阿猫阿狗都是人上人。”

    这话说得有些不堪入耳了,庞煜最听不得别人说他姐姐半句闲话,他也冲动没脑子,蹦起来就吼,“娘娘腔,你说什么?!”

    说话的人回过头来,果真是个“娘娘腔”的男人。

    白玉堂往那头看了一眼,心中了然,这男人不是娘娘腔,而是女人假扮的。

    就见一旁桌上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都很年轻。

    那男的穿着一件绛紫色的长衫,看起来挺斯文,不过白玉堂能看出,这人功夫不错,看气度应该也有些家势。女孩儿假扮成男装倒是没太多脂粉气,长得也不错,应该是练家子。

    “你说谁娘娘腔啊?”女孩儿站了起来,却比庞煜矮了一截。

    庞煜看了看她,乐了,“我说矮冬瓜,你嗓门儿可比你个子高。”

    白玉堂叹气,这姑娘属于身材娇小形的,庞煜又偏偏是高个子,两一对比几乎打了个对折,还挺逗。

    “你敢说我是冬瓜?”姑娘脾气挺火爆。

    庞煜赶紧摆手,“哦,不是,你不是冬瓜,你哪儿有冬瓜高啊,你是南瓜,还是只母南瓜。”

    庞煜的话一出,周围好些吃饭的客人都乐得不行了。

    “我打死你!”姑娘面红耳赤抽出一条白色皮鞭子来就抽庞煜。

    庞煜东躲西藏的,他最近倒是也好好练了功夫,一时间,那姑娘还真拿他没办法。

    “你……你站着别动!”姑娘跺脚。

    庞煜撇嘴看她,“我凭什么不动等着让你抽啊?你是南瓜我又不是!”

    那姑娘气急了,伸手就要抽刀。

    “灵儿,不准放肆!”

    这时候,一直坐在桌边的年轻男子站了起来,喝止了那姑娘,走过来跟庞煜道歉,“家妹缺乏管束,安乐侯,别跟她一般见识。”

    “呵呵。”庞煜点头,“是该管教管教,这么凶怎么嫁得出去。”

    那姑娘面色更难看了。

    他兄长笑呵呵伸手过来,“安乐侯说得极是,是该好好管教。”说着,作势是要拍一拍庞煜的肩膀。

    庞煜之前被七伤拳隔空掌打伤过一次,就那么轻轻碰一下,可内脏全受伤了。若不是公孙和白玉堂,他小命就丢了。如今一看这人姿势有些熟悉,而那股劲力也似乎对得上。

    庞煜心中一凛,心说,不是吧……还来?!

    可他要躲已经来不及了,正想着白玉堂会不会帮自己一把的时候,有一只手从后面伸出来轻轻一架那男子的胳膊,瞬间卸了对方的内力。

    那人笑着跟庞煜说,“安乐侯,你还不去开封府?太师等着你吃饭呢。”

    庞煜回头看,就见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展昭,立刻喜形于色,一听到展昭说的,赶忙跟他道了别往外跑,“呦,差点儿忘了。”

    那男子见展昭轻轻松松撤了自己的招,就知道此人功夫非凡,又看到展昭手上的巨阙,心中了然,赶紧道,“原来是展大人,失敬。”

    展昭微微一拱手,“薛将军不必客气。”

    那人一愣,那姑娘也凑上来问,“你怎么知道我哥姓薛?”

    展昭指了指那人腰间一块玉佩,“北麓军的令牌,上头有个薛字,应该是薛益行薛将军吧。再着说了,一般人也不敢招惹庞煜。”说完,拱了拱手,“将军身怀绝技护妹心切可以理解,不过开封是皇城,讲王法,骂人不犯法,伤人就犯法,将军以后尽量君子动口别动手吧。”

    白玉堂微微挑了挑嘴角,仿佛看到有一只黑猫凉丝丝地警告一群外来的野猫,“这里是我的地盘,捣乱的撵出去!”

    展昭说完,就到白玉堂跟前坐了,白玉堂伸手给他倒酒。

    这时候,太白居的伙计上来说,“展大人,白五爷,三楼雅间空出来了,要不要坐?”

    白玉堂点头,和展昭上楼了。

    薛益行也付了账,带和薛益灵离开。

    薛益灵一直盯着两人上楼,啧啧两声,“大哥,那就是展昭啊?怎么那么年轻那么俊,名气却那样大啊?”

    薛益行点了点头,“展昭果然名不虚传,不过你刚才也是,招惹庞煜就算了,干嘛招惹白玉堂?”

    薛益灵吐吐舌头,“我听说他刀法天下第一,想看看他跟你谁厉害么!再说了,我讨厌他这种长相的男人。”

    “嚯……”薛益行倒是乐了,“白玉堂风流天下,哪个女人看到他不流口水,你还不喜欢了?”

    “哼。”薛益灵不以为然,“我就不喜欢这样好看得有些邪气的,展昭就挺好,还聪明。哥,这样的人物留在开封府多可惜啊,招他进军营吧?”

    薛益行有些无奈地看了自家妹子一眼,“你看你这样子,记住,你来这里不是喜欢展昭的,是让你喜欢皇上。”

    “我就问问。”薛益灵红着脸抱怨,“我最讨厌不会武功的男人了……”

    “胡说。”薛益行脸色微变。

    “行了行了,不说了。”薛益灵噘着嘴不怎么高兴地走了。

    三楼之上,白玉堂正站在窗边喝茶,看着两兄妹一起离开,脸上似笑非笑。

    “喂。”展昭端着酒杯走过来,不解看他,“你干嘛笑那么阴险啊?”

    白玉堂回过头,看了展昭一会儿,突然开口,“眼带桃花,招蜂引蝶,春天的猫儿多作怪!”

    “咳咳。”展昭一口酒呛住,指着他鼻子,“你说你自己吧!”

    -------------------【02开封趣事多】-------------------

    太白居的雅间里,白玉堂叫了满满一桌子菜来喂猫。

    两人很久没吃到太白居大厨的手艺了,再加上连日赶路都没好好吃饭,正饿得慌呢,就边聊着近期开封府的情况,边吃起了饭来。

    太白居的伙计进来送菜,这伙计叫小六,人很机灵。小六他爹原先是个猎户,牵扯进了一桩命案里差点儿就丢了性命,幸亏包大人给他洗刷罪名,他家才避免了家毁人亡之祸,因此他一直感恩,想尽办法给开封府的人帮忙。

    小六每次都会特别留意开封府的大事小情,特别是街头巷尾一些衙门里人打听不到的事儿,这样展昭他们要是有什么事问起来,他说不定就能帮上忙。

    今日送酒来,展昭就问他,“小六,最近开封府有什么新鲜事没有?“

    “有不少呢展大人,前阵子还出了个人命官司,您知道不?”

    “是么?”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展昭刚刚回了趟开封府,听说不少事唯独没听说人命官司这茬,就有些好奇,拉了把凳子过来让小六坐下,“详细说说。”

    “嗯。”小六点头坐下,告诉二人,“据我所知这人命案没交给开封府。”

    “为何?”展昭纳闷,开封出了人命岂有不给开封府办理的道理?

    “因为是江湖仇杀吧,我特意去打听了一下。”小六告诉两人,“说是开封近郊青山镖局的当家罗青山接了一趟镖,接到手里才发现是什么鬼镖,于是招来了杀生之祸。”

    “鬼镖……”展昭和白玉堂都微微皱眉,开镖局的,最怕的就是鬼镖。

    所谓的鬼镖,是一种形象的说法,就好比是鬼给你托的镖,拖了就找不到人也没有下家。而镖箱里又是非常了不得的东西,或者是要命的东西。镖局留着会招来杀生之祸,丢了又会送命,甚至看一眼都要掉脑袋,这样的镖,就称之为鬼镖。

    一般来托鬼镖的,大多和镖局本身有仇怨,又相当有能耐……毕竟,镖局里头高手云集,要轻而易举地杀人灭口可不是容易的事。

    “后来啊,罗青山就突然死了,杀他的人是来无影去无踪。他老婆跟他一张床上躺着,第二天早上起来,相公的脑袋掉地上了,媳妇当时就吓死过去了。据说罗青山屋子里的墙上,还用血写着‘血债血偿’四个字。镖局的伙计和镖师见当家的死了,就搜刮了家里的钱财一哄而散了,留下个十三岁的丫头,是罗青山的闺女。”

    展昭忍不住皱眉,“那帮长辈也太不像话了!”

    “是啊,那丫头后来被铁掌门的门柱陆铁心收留了,貌似陆掌门是罗青山的生前好友。”小六打听得倒是很清楚,说起来条例也顺。

    白玉堂轻轻摇了摇头,“罗青山是个老实人,怎么横遭这样的祸患?”

    “这也不算标准的江湖仇杀,倒像是寻仇报复的,怎么不报关呢?”展昭想不明白,这若是让包大人知道了,必然要彻查的。

    “陆掌门不让报官,说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就这么截了吧。”小六耸耸肩,“陆掌门那是有身份的人,大家都知道他厉害,所以他既然发话了,而且尸体也被火化了……”

    “什么?”展昭和白玉堂都一惊,“火化了?”

    江湖人是有规矩的,所谓血债血偿,如果是被害死的,尸体要保留着,直到同门或者朋友帮助找到凶手,在尸体前血祭了,才能将遗体火化或者入殓下葬。陆铁心的意思……莫不是说连仇都不报了?

    对于江湖人来说,仇恨是比天大的东西,特别是杀人害命的仇恨,以陆铁心的实力,没有理由不报仇!莫不是有什么隐情?

    “总之这事情就很少人知道,江湖人可能有什么缘由没传出去。”小六说着,又笑嘻嘻说,“其他杀人放火的事儿没有,倒是新进了几个花魁,还有开了间琴馆,娘喂,那琴姬,落歆夫人真是大美人儿啊!”

    展昭听到这里,对白玉堂挑挑眉——大美人啊?认不认识啊风流耗子?

    白玉堂有些哭笑不得地看展昭,说起来,琴棋书画他也算样样精通,虽然不怎么愿意去参加琴会,却是跟江湖上几个鼎鼎有名的琴姬关系不错。但什么落歆夫人,听都没听说过,还在开封府开的琴艺馆,应该有些实力背景。

    两人吃完了饭,展昭就眯着眼睛看白玉堂付账,白玉堂还不温不火地跟他打趣,“你不让我吃软饭么?怎么还是我付账?”

    展昭伸手拍拍他肩膀,“我请客,你付银子。”

    白玉堂摇头,堂堂展昭展大侠,竟然搁他这儿耍流氓。

    吃饱喝足了,展昭就和白玉堂一起满大街转悠。

    一年没来,好几家铺子他都不认得了,要认一认。

    两人经过一条巷子,就见人排到了巷子口,一个个争先恐后的不知道是要买什么。

    展昭拽住一个中年汉子问,“唉,这位大哥,你们排队买什么呢?”

    “呦。”那大汉看到展昭一乐,“展大人你回来啦?我们排队买鸭脖呢。”

    “鸭脖?”展昭脸上带出了笑意,“谁家的鸭脖子,让那么多人来买?”

    “是蜀中一个名厨娘刚来开封开的铺子,卖的鸭脖子又辣又好吃!”那大汉连连称赞,“我媳妇儿吃过一次就戒不掉了,这不再来给她买些。”

    这时候,前边有人已经买了满满一兜子回来了,是个药铺的伙计,和展昭白玉堂很熟。

    见展昭询问,就递上去,“展大人,尝尝!”

    展昭不好意思,白玉堂倒是伸手拿了一小截尝了尝,镇定地跟展昭点头,“嗯,不错。”

    展昭惊讶地看白玉堂,这人向来挑嘴,让他说不错可难了,就也拿了一个试试……只是刚刚塞进嘴里咬一口。

    “嘶……”

    展昭张着嘴扇风,“好辣啊!”

    周围众人见展昭辣的脸通红都乐了起来,“展大人,这鸭脖超级辣的,您不能吃辣可别吃啊。”说着,一指旁刚刚挑起的招牌。

    展昭仰起脸看了一眼,就见招牌上赫然写着——辣死猫鸭脖。

    “咳咳……”白玉堂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展昭辣得不行了还来气,三两步就窜到对过凉茶铺子喝茶解辣去了,心里还埋怨呢,那帮子父老乡亲太不靠谱了,联合起来戏耍他。

    白玉堂欣然过去,也要了一碗凉茶清清嗓子,这辣味又凶又猛,真奇怪还有那么多人爱吃,估计都是嗜辣的。展昭不怎么能吃辣,水煮鱼水煮肉还能承受,这麻辣鸭脖子……可不辣死猫了么。

    “呼呼……”展昭舌头有些麻,含含糊糊说,“怎么那么辣呀,还那么多人吃。”

    说话间,就看到前边的一条小道上,一顶轿子抬过。那是普通的一顶轿子,四个人抬……其实原本没什么,但是跟在轿子旁边的两个人,引起了展昭的注意。

    “嗯?”展昭摸着下巴站在原地,盯着远处的人发呆。

    “怎么了?”白玉堂看他。

    “可能看错了……不大可能。”展昭说着,往前走,到了那条小路前,就看到那顶轿子正好拐出去上了对面的大路,走在轿子旁边的两人又让他看见了,这回看得清楚,展昭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喂。”白玉堂见展昭神神叨叨的,就伸手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怎么了你?看到鬼了?”

    展昭指着前方,“刚刚拿顶轿子……”说着,就拉着白玉堂追。

    “轿子怎么了?”

    “走在轿子旁边两人我认识,一个是皇上的贴身侍卫,大内高手贺高,还有一个是一直伺候他的小太监小豆子。”展昭走出巷子口,就见那顶轿子进了另一条小巷,停在了一所精巧院子前边。

    院里似乎林木茂盛,西边一座三层的小楼,非常雅致。

    “这楼位置不错。”白玉堂开口,“正门应该是面湖而建,赵祯一个人上这儿干嘛来?还只带了这么几个人。”

    展昭嘴角抽了抽看白玉堂,“你怎么直呼他名字。”

    白玉堂微微一耸肩,“那又如何,反正他听不到。”

    展昭望了望天,走到路口问一个直对着小院开包子铺的老翁,“大爷,那座小楼是什么地方?”

    老头见是展昭,就乐呵呵道,“展大人您不认识吧?几个月前才开起来的,那是落歆阁。是落歆夫人的琴阁,前边是琴艺馆,开门收徒弟的,不过只收女弟子。”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心中纳闷……这轿子里的是赵祯么?赵祯上琴阁来做什么?买琴还是听琴?躲到进出往里张望。

    就见后院小门一开,果然……小豆子挑起轿帘,赵祯一身便装从轿子里出来,走进了院子。

    展昭好奇心上来了,和白玉堂在附近茶楼找了个位子喝茶,盯着琴阁。

    茶楼里是打听事情最好的地方。都不用你问,那些唠嗑的人自然会说给你听,说得人最多的事情,就是这几天开封府最轰动的事儿。

    展昭和白玉堂喝了几杯茶,发现茶馆里的人谈论最多的是琴阁、识玉、鸭脖子。

    展昭和白玉堂都有些想笑,可见开封府众人最近有多闲!

    两人在茶馆里一座就是一下午,两个时辰过去天都快黑了,赵祯就是不出来,展昭有些急了,白玉堂可是坐不住,“猫儿,坐着好累,你若是真担心,咱们进去看看。”

    展昭眉间拧着个疙瘩,“那不行,我刚刚回来还没见着包大人呢,万一一个莽撞给他闯个祸多不好。”

    白玉堂见展昭那样子,就跟以前经常闯祸似的。

    摇了摇头往远处看,就见小院后门一开,有几个人走了出来。

    展昭和白玉堂赶紧仔细看。

    只见先是贺高和小豆子走出来,小豆子去撩轿帘,贺高站在巷子口守护。

    不一会儿,赵祯也走了出来,他身后还跟出了一个女子。即便隔那么远,展昭和白玉堂还是睁大了眼睛,赞叹——好个美人儿啊!

    那美人举止端庄又似乎有些娇弱,送赵祯出来,给他行了个礼,赵祯似乎难舍难分,拉着她手与她话别后,进了轿子。轿子离开,他还掀开轿帘往后看。

    那女子似乎也不舍,挨着墙边站着,跟他挥手告别。

    “呵……”白玉堂突然笑了,“咳咳。”

    展昭也回过神来,两人对视了一眼,意识到——撞破了赵祯的“奸情”了!

    从茶馆儿出来,展昭闷闷不乐地往回走。

    “怎么了?”白玉堂见他似乎心情不佳,就拍了拍他,“也没什么,估计是来听琴的。”

    “听琴都拉个手啊?”展昭不满,“庞妃才诞下个小宝宝,不说赵祯特别疼爱孩子么?孩子刚满月就出来鬼混?”

    白玉堂笑了,“你也直呼他名字啦?”

    展昭不满,他原本一直心甘情愿在开封府帮着包大人破案,很重要一个原因是他觉得赵祯是仁德君主,还是个有情有义的君子,今日之事让他大失所望。若不是舍不得包大人和开封府的兄弟,他必定愤然离去,谁要给这有始无终拈花惹草的好色皇帝办事?听琴听了一下午,真有闲工夫,想想包大人还在为识玉大会的事情操劳呢。

    白玉堂见展昭似乎钻了牛角尖,就道,“说不定咱们误会了,赵祯是来这儿办事的……”说到这儿,也有些底气不足。

    展昭一脸佩服地瞥了他一眼。

    白玉堂也觉得这话站不住脚,摇了摇头,“帝王本多情么,他是皇帝,后宫佳丽三千都说不上不对来,算了。”

    展昭叹了口气,低头闷闷地往前走。

    转眼,两人到了开封府门外,刚进府门就觉着热闹,下人前前后后忙得不亦乐乎。

    展昭有些好笑,揪住往厨房跑的一个小家丁,问他,“唉,干嘛呢这是?”

    “大人吩咐扫尘呢。”

    “不用啦。”展昭直乐,“都是自家人,干嘛特意扫尘。”

    那家丁也有不解,“自家人?包大人和薛将军是亲戚?”

    这回轮到展昭和白玉堂愣了,“薛将军?”

    “是啊,北麓大将军薛益行这几日回宫述职,还要参加识玉大会,皇上本来让他住在金庭驿馆,不过他非要住开封府来。”

    展昭张了张嘴,不解“为啥?”

    “貌似是说想跟着包大人学东西,这会儿正在书房和大人太师喝茶呢。”伙计急匆匆就跑了,说还要忙。

    展昭和白玉堂满肚子疑惑——薛益行不就是刚刚下午碰到那个?住开封府来做什么?

    展昭要去书房,白玉堂不想跟进去,就道,“我先回去了,你想喝酒就找我来。”

    “唉!你不说了住开封的么?”展昭板下脸抓住白玉堂的手腕子,想走?没那么容易!

    白玉堂有些哭笑不得,“住开封?你开封就一间别院,一套客房,这回有客人了我住哪儿?”

    “住我那儿啊!”展昭回答得理直气壮,“你请我吃饭我请你住屋呗。”

    白玉堂想了想,“行吧,那我去拿东西。”

    “嗯。”展昭点头,见白玉堂往外走,就在后头招手,“路上小心啊,我不在这么多天,现在是春天,小心别让夜猫叼了去。”

    白玉堂笑得无奈,展昭平日都一本正经的,跟自个儿面前却特别没正经,最近越发了,整日乐呵呵的。

    白玉堂走了,展昭算着他大概什么时辰能把东西搬来,边慢悠悠往前走。

    毕竟住在开封府,也不能不见面,他只好跑了趟书房。

    书房里谈笑风生,展昭到了门口往里一望,被包拯瞅了个正着。

    其实包拯今早就得到消息展昭回来了,相处多年更是共同出生入死多次,感情深厚。包拯拿展昭当亲身儿子一般,事情没办完就急匆匆回来了,从中午一只望到他现在。只是展昭据说出门了,包拯也急,这孩子这么多年了还是江湖习性不改,不愿意呆在府衙里,总往外跑。一听庞吉说白玉堂也来了,包拯暗自了然——难怪不回来,叫人勾走了!

    正和薛益行聊着,看到门口人影晃了晃,包拯赶紧伸手招,“展护卫。”

    展昭只好进了屋,给众人略行了行礼,就看到薛益行带着妹妹薛益灵正站在一旁呢。薛益灵换了一身女儿装,瞅着展昭一双大眼睛眨啊眨的。

    包拯将展昭拉到近前跟薛益行引荐,薛益行很是客气,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起刚刚酒楼的事情,就当做是初次见面。

    “白少侠没跟你一块儿回来?”包拯这一句话问得展昭莫名有些脸红,就像是说白少侠是他家媳妇儿似的,还跟他一块儿回来。

    “哦,他去白府收拾东西,晚些来。”展昭回答。

    “白少侠也住在开封府?”薛益行好奇,“我听闻他厌恶官场之人。”

    “哦,他是厌恶。”庞吉在一旁笑呵呵说,“不过不厌恶开封府,和展护卫是好兄弟。”

    展昭干笑了两声,庞吉似乎心情一般,庞煜刚才来过,估计将太白居的事情跟他说了,庞吉又知道薛益行是有心送妹子来跟他闺女分相公的,脸色自然好看不到哪儿去。

    “王爷和公孙先生没回来么?”包拯有些想念众人,特别是有小四子小良子两个小孩儿围在身边时,那热热闹闹的景象。

    “哦,他们估计过几天就来。”展昭回答,心里可有数,小四子还没成功把他和白玉堂撮合到一块儿,估计没那么容易放弃。

    “若是能见到九王爷,那可真是了我夙愿了。”薛益行感慨。

    展昭在包拯身边坐着,莫名就觉得后脖颈子起鸡皮,伸手摸了摸,抬头……那薛益灵怎么总是盯着自己看,看得他全身不自在。

    又聊了一会儿,庞吉说有些乏了,就跟众人作别回屋去了。

    薛益行也要带着妹子回别院,薛益灵却说要参观展昭的屋子,刚出口就被薛益行呵斥了一顿,给展昭赔罪说自家妹子从小在军营张大,羡慕江湖人物,没个姑娘家样子。

    展昭自然说无妨了,包拯早就炼成了一双法眼,一眼看出这姑娘对展昭有意思,暗暗摇头,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等众人都走了,包拯拉过展昭仔细看了看,点头,“行,没瘦。”

    展昭心中微暖,今日遇到的丧气事情都抛诸脑后了。

    随后,包拯问了展昭此行经过,展昭对包拯向来没有避讳,视作父辈般信任,就将这一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说了。

    包拯听得皱眉,“牵涉甚广啊。”

    展昭也点头,让包拯不用分心,他能处理。

    随后两人又说起了识玉大会的准备事宜,说着说着,说到皇上最近身体似乎不好。包拯很担忧,赵祯最近精神不佳,以至于每日午后都要睡一下午,还不见任何人。皇太后挺担心的,说是等公孙先生回来了必定要让他给皇上诊一诊。

    展昭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好么,赵祯装病出来会情人,这事情要不要跟包大人说呢?

    正在犹豫,就听外头有人禀报,说是八王爷带着诸葛将军来拜会。

    展昭猜这诸葛将军应该就是柴王妃本家那位亲戚,中路大将军诸葛瑾辉。

    包拯就带着展昭去接。

    白玉堂带着包袱刚到开封府门口,就看到门前又是车队又是马的,摇了摇头,索性从展昭别院的墙上翻了进去,进了展昭的屋子收拾东西。

    正收拾呢,就听到门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白玉堂微微一愣,这声音鬼鬼祟祟的,开封府的下人大多不是衙役就是兵,比较粗鲁,连小丫头都是虎了吧唧的,谁这么小心翼翼?

    将包袱塞进了展昭的床铺里边,白玉堂一侧身隐入屏风后面,听外面的动静。

    不一会儿,房间门被轻轻打开,有人探头进来看。

    白玉堂从屏风间的缝隙往外一望,发现正是下午碰上的,那个女扮男装的薛益灵。

    见屋里没人,薛益灵就放心走了进来,在屋里转了转,又到展昭的床边坐了坐,随后端详起桌子上的摆设来。

    白玉堂在暗中摇头。

    薛益灵正端详展昭平日用的茶壶茶杯呢,就听到外头一阵急促脚步声,她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大门就被推开了。

    门口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捧着个酒坛子的庞煜。

    庞煜说好了要跟展昭白玉堂喝酒的,之前他爹也吩咐了,让他别总跟些猪朋狗友在一起厮混,多跟些出类拔萃的人在一起,好长长自己的见识。

    庞煜刚刚回去找了一坛子上好的就,就来了开封府。

    展昭在前边忙抽不开身,就告诉他白玉堂估计来了,在自己院子里呢,让他找他喝酒去。

    庞煜就兴匆匆来了。一见屋里亮着灯呢,他就闯进来了,推开门刚喊了声,“白兄!”庞煜就愣住了……屋里一个丫头。

    借着灯光庞煜看了个仔细,忽然就一拍腿,“哎呀,怎么是你啊?”

    薛益灵一张脸通红,指着庞煜,“你……你进来干吗?”

    庞煜一惊,心说可别走错屋子闯进姑娘闺房来了?那说不清楚道不明白,他爹还不打断他的腿?

    退出去一步看了看左右、院子、还有屋子里的摆设——没错啊!就是展昭的院子。

    庞煜可不傻,精明着嘞,一肚子坏水。

    他见薛益灵神色怪异,眼珠子一转就明白过来了,指着她嚷嚷,“哦!”

    “你小声点!”薛益灵此时臊得巴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她只当所有人都到前厅陪客人去了,谁知道半路杀出庞煜这讨厌鬼来。

    “呵呵。”庞煜坏笑着看薛益灵,“你个骚丫头啊,偷偷跑展兄房里来干嘛?哦……我知道了,春天来了么!”

    “你……”薛益灵急得跺脚,“你胡说什么?!”

    白玉堂在屏风后面抱着胳膊听,只觉得回了开封府之后怎么就那么闹心呢?

    庞煜放下酒坛子,对薛益灵摆摆手,“我劝你啊,趁早死了这份心吧,展兄可有心上人了。”

    薛益灵一愣,连着屏风后面的白玉堂也一愣。

    “什么?”薛益灵倒是头一次听说,就问,“他心上人是谁啊?”

    庞煜瞅着这丫头又凶又蛮还有些缺心眼,挺有意思的,就道,“他心上人可比你俊多了,还比你能干、比你有钱,功夫更是甩出你几条街。”

    白玉堂在屏风后面扶额……只想着,开封府除了展昭之外还有几个糊涂人没有了?

    “你胡说!”薛益灵跳着脚骂庞煜,“你这小螃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哦?”庞吉乐了,“你骂我是狗啊,好!那我可喊了啊,让人都来看看你干嘛呢!”

    “不准喊!”薛益灵急得直跺脚,这若是让人知道了,以后真要传出去会被人笑话死的。

    “那你刚刚还骂我?”庞煜嬉皮笑脸抱着胳膊逗她,“叫声庞大哥来听听。”

    白玉堂揉眉心,现在的状况是,自己在展昭房里,听庞煜调戏一姑娘,那姑娘还暗恋展昭,这叫什么事儿?正想着,感觉有什么东西拽着自己的袖子,转眼一看,只见手边的花台上蹲着一只小花猫,正咬着他袖子甩尾巴。

    白玉堂伸手将那小花猫抓起来,伸指头逗了逗,那花猫蹭着他,喵呜一声。

    屋里两人被这一声猫叫惊了一跳,薛益灵就说要走,庞煜不让,非让她以后不准骂自己要叫庞大哥。

    正相持不下,就听到外头人声传来。

    展昭抱着一床被褥走在前面,白玉堂很认床,展昭给他准备了一床新被褥。

    另外,包拯八王爷他们似乎有事情要谈,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喝酒去。

    展昭就带着诸葛瑾辉和薛益行来后院喝庞煜的酒,想着大家认识认识也是好的。三人刚到展昭的屋子门口,就看到里头庞煜和薛益灵都在呢,薛益灵一张脸急得通红,庞煜看好戏的架势。

    薛益行就觉得一股血往脑门上涌,不用问,自家妹子上这儿来干什么?猜都猜到了,还被庞煜撞见,这可得叫人笑掉大牙。

    薛益灵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低着头不说话。

    展昭这方面原本少根筋,只是不解,那只白老鼠哪儿去了?

    “灵儿,你在这儿干嘛?”薛益行黑着脸问。

    “我……”薛益灵哭丧着脸,却听庞煜突然说,“哦,我搁院子门口撞见薛姑娘正参观开封府的院子呢。突然就看到‘呼’一个人影过来,我们还以为有刺客,所以追来了,那刺客进了展兄屋子,我们也进来搜一搜!”

    薛益行松了口气,庞煜还挺够意思,反应也快。

    薛益灵瞟了庞煜一眼,脸上表情复杂。

    “刺客……”展昭纳闷。

    就听身后一直看热闹的诸葛瑾辉突然开口,“是屏风后面那位吧?”

    薛益灵和庞煜都是一惊,怎么屋里还有人么?

    半晌,就见白玉堂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面不改色地提着一只小猫告诉展昭,“罪魁祸首就是它!”

    “喵”一声,那小猫可怜兮兮地看着众人,一脸的无辜。

    -------------------【03高手云集】-------------------

    白玉堂手里的猫,名字叫小虎,是赵虎养的,他原先养了只大猫,叫大虎,后来大猫生了一窝小猫,其他几只都被附近人家要去抓老鼠了,就剩下这只小虎特别可爱,赵虎留在了府里。大虎每天就知道晒太阳,小虎却是满屋子乱窜,今儿个让白玉堂抓住,做了一回替罪羊。

    展昭一脸佩服地看着庞煜,“安乐侯的意思是,小猫从房顶上飞过,然后你和薛小姐以为是刺客,于是就追到了我房里?”

    薛益灵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庞煜却是很认真地点头,论脸皮子,他可是数一数二的厚。

    “哦……”展昭倒是也接受这种说法,“原来如此啊。”说完,捧起桌上的酒坛子往外走,“出去喝酒吧,屋里挤。”

    众人都点头跟着出屋子。

    薛益行拽住自家妹子就往外拉,恶狠狠瞪她一眼,薛益灵讪讪地扁着嘴巴,暗道自己不走运。想到这里,又回头看了最后将小猫放回花台上,若无其事跟出来的白玉堂一眼。

    薛益灵暗暗叫苦,怎么白玉堂刚才也在,还躲起来听,他和展昭关系那样好,一定会说出去。

    红着脸出了门,薛益行对她一指院门口,“回去,一个姑娘,大晚上跑来跑去成何体统?!”

    薛益灵也没法回嘴,正要愤愤离开,就听到庞煜“咳咳”两声咳嗽,似乎是清嗓子准备喝酒。

    薛益行叫住薛益灵,“不说一声就走?有没有规矩?!”

    薛益灵扁扁嘴,对众人一礼,“我走了。”说完就跑了。

    薛益行气得连连摇头,给展昭赔礼,“展大人,叫你看笑话了,我这妹子实在是让家里惯坏了。”

    展昭笑着摇头,“没事没事,挺好的。”

    白玉堂与陌生人向来处不到一起去,站在一旁不说话。

    诸葛瑾辉刚到,与薛益行和展昭都见过面了,这个白衣人相貌出众就是脸色凉冰冰的,似乎不太好接近,估计就是名动江湖的锦毛鼠白玉堂了。

    展昭给引荐了一下,白玉堂听说这是八王爷家的亲戚,也是个将军,略微抬眼看了看。诸葛瑾辉样子还不错,看起来没有薛益行那么文质彬彬。薛益行如果是儒将的话,诸葛瑾辉就是比较常见的武将。身材魁梧个子也高,没有赵普霸气,中规中矩的。

    “久仰大名。”诸葛瑾辉赶紧对着白玉堂一抱拳,很有些武将的豪爽。

    白玉堂还挺吃这套的,他看两种男人特别顺眼:一种是济世救人的书生,公孙那样的神医或者包大人那样的好官;一种就是保家卫国胸怀坦荡的武将,赵普或者赵家军那班兄弟那样的。

    白玉堂很给面子地说了句“将军客气。”

    展昭挑挑眉,哎呀,这耗子心情不错啊!

    白玉堂又看了一眼展昭……展昭这样的大概是人都喜欢,他也没什么缺点。

    “可惜九叔不在,不然一起喝才痛快呢。”诸葛瑾辉来了一句,说得展昭和白玉堂一愣,才明白过来九叔是说赵普呢,都有些想笑……赵普这年纪、这辈分,还真叫人尴尬。

    喝了几口酒,众人有一句每一句地聊着。

    展昭本身也不是话多的人,白玉堂更是个闷葫芦,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薛益行也偏向安静类型。

    一时间气氛微妙而尴尬,就是诸葛瑾辉话挺多,庞煜也挺能说……只可惜诸葛瑾辉对庞煜有些偏见。天下谁不知道庞太师是有名的打贪官呢,庞煜更是出了名的小螃蟹。倒是听说了庞太师被罚来开封府住一个月,庞煜肯定是因为他爹才来的。想到这些,诸葛瑾辉莫名觉得这里都是青年才俊,挤了这么个窝囊废进来,让人不痛快。

    展昭喝了一口酒,觉得味道不错,就问庞煜,“哪儿来的酒啊?上好的梨花白。”

    “呵呵。”庞煜笑,“前阵子托朋友老远买的,我都埋在院子里了,总共三坛子,一坛子等我外甥女儿百日那天喝,还有一坛子等我爹六十大寿那天喝。”

    展昭点头,庞煜果然学好了。

    诸葛瑾辉见展昭和庞煜说话神情自若,似乎并无嫌弃,而且庞煜说到家中姐姐父亲,倒是个孝顺的……莫非是传言有误?

    院中众人正对着满天的星斗喝闷酒,外头脚步声响,有人跑到了院子门口往里张望。

    展昭一眼认出来,是白福。

    自从上次二人勇闯妖城之后,白福可把展昭当第二个白玉堂那么对待了,两人混得很熟,白福出卖了不少白玉堂小时候的趣闻给展昭听。

    见不少人在,白福就没进来,在门口等。

    白玉堂对他微微一挑眉,白福知道,不是什么要紧客人,就走进来了,对众人拱了个手凑到白玉堂身边,“五爷,有人送了张请帖来。”

    “请帖?”白玉堂从白福手里接了,就见请帖是白色的,微微一皱眉。

    这年头,请帖自然是红色的了,就算不是办喜事,那也大多金色,哪儿有用白纸做请帖的,除非是丧事。

    打开一看……果然!是陆铁心送来的请帖,铁掌门明天下午要摆豆腐饭,死的是他的好朋友,青山镖局的局主罗青山。

    白玉堂看着请帖有些纳闷,他跟罗青山不认识,和陆铁心也就一面之缘,怎么请他去吃豆腐饭?

    “五爷,去不去?去的话我准备明天吊丧的行头。”白福似乎还有些意见,小声多嘴了一句,“咱们也不熟,莫不是家里四位爷跟罗局主有相熟的?”

    白玉堂拿着请帖略微想了想,看了展昭一眼。

    展昭摇摇头,示意——自己没收到请帖,江湖人办丧事,估计不想惊动官府。

    将请帖还给白福,白玉堂点头,“去,你准备准备。”

    “哦。”白福点头,拿着请帖一溜烟跑了。

    白玉堂心不在焉继续喝酒,刚刚的请帖最后,有陆铁心亲笔写的几个字——有事相求,务必到场。

    陆铁心是江湖前辈,虽说与白玉堂不熟,但也算德高望重了。

    白玉堂与他并无嫌隙,陷空岛更是与铁掌门没有交恶,既然人家写的是“有事相求”,那不去显得没担待了。

    展昭的心也早就飘到这事情上头去了,琢磨着陆铁心干嘛请白玉堂?

    喝了一会儿酒,外头八王府的人来叫了,跟诸葛瑾辉说王爷要回去了。诸葛瑾辉赶紧跟众人告辞离开,薛益行也说回房休息,与展昭白玉堂作别。

    庞煜也想走,展昭突然叫住他问,“唉,庞兄,你听说过罗青山没有啊?”

    庞煜歪着头想了想,“耳熟……哦,开镖局的是不是啊?死了!”

    展昭看了看白玉堂,庞煜竟然知道?小六不说这事情知道的人不多么。

    庞煜见两人神色,就说,“哦,我一堆玩鸟的朋友里头,有一个叫陆福的,是铁掌门陆铁心的侄子。他那天玩鸟儿的时候跟我说起,他叔叔陆铁心最近挺怵头,好友罗青山让仇家弄死了……还说陆铁心跟要逃难似的,搞得全家鸡犬不宁。”

    “逃难?”展昭和白玉堂同时一皱眉——铁掌门好几百徒众呢,逃什么难?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明儿个还能碰上他,不如给你们问问?”庞煜倒是很热心。

    展昭和白玉堂一点头,让庞煜明天务必帮着问问。

    酒喝完了,庞煜就回府去了,展昭和白玉堂也回屋休息。

    展昭的床,之前丫鬟已经帮着重新铺过了。

    开封府的丫鬟几乎没隔几天都给他晒一次被子,就怕他突然回来被子潮。

    展昭将自己那床被褥往里推,在外头铺第二床被子,边感慨,“晒得好软。”

    白玉堂在一旁看着他。

    屋中烛光晃动,暖色的光线让展昭忙碌的身影显得更加柔和一些。

    白玉堂盯着看,竟然觉得有些困倦。

    铺好了床,展昭坐下拍了拍床里,对白玉堂招手,“来。”

    白玉堂看着他的手,鬼使神差地久走了过去。

    “你先睡。”展昭站起来去箱子里翻衣服,“我洗个澡。”说完,拿了衣服到屏风后边洗澡去了

    ……

    白玉堂靠在床上,屏风后面没有烛光,这边亮那边暗,因此他只能听到“哗啦哗啦”的水声,却看不到屏风后面属于展昭的那一到剪影。

    “猫儿……”

    “嗯?”展昭边洗边回答。

    可是白玉堂叫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你是不是饿了?”展昭在屏风后面问,“饿了就让小玉给你那些吃的,我让厨房做了宵夜的。”

    “嗯。”白玉堂轻轻地答应一声,其实他问那一声,只是要确定展昭在,也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

    让自己的思绪尽量从展昭身边绕开,白玉堂仰脸望着床顶,就觉得手边毛茸茸的。

    转过脸一看。

    只见一只胖乎乎的虎纹大猫和刚刚那只小猫不知什么时候上了床,在他身边蹭来蹭去。大猫正宠溺地给小猫舔毛。

    小猫舒服地趴在软绵绵的被子上,见白玉堂转脸看自己,就用爪子去巴拉他的手。

    白玉堂伸手过去,轻轻搔了搔它耳后,小猫又眯起眼睛“喵”了一声,白玉堂嘴角轻轻挑起,自言自语,“所有的猫都这样乖巧就好了。”

    “哪只猫又惹到你了?”展昭不知何时穿好了衣服,从屏风后面出来。

    正巧有人敲门,打开探出头去,丫鬟小玉笑眯眯捧着汤盅,“展大人,你要的宵夜。”

    展昭赶紧道了谢捧着汤盅回屋,光脚拖着鞋就往床边跑。

    “什么?”白玉堂不解地看钻进被子的展昭,隔着汤盅就闻着香味了。

    “鸽子煲,厨娘特意做的。”展昭笑嘻嘻钻进被子,将脚伸到白玉堂那边,那边比较热。

    白玉堂愣了愣,僵硬着身体看展昭。

    “捂一下。”展昭依旧笑眯眯的。

    白玉堂脸色微微有些白,尽量不去在意展昭跟自己碰在一起的叫,心中嘀咕——这猫是故意的不成么?!

    两只猫滚因为展昭这边被褥拱起,而滚到了两人被子中间的凹陷处,索性四脚朝天躺着。小猫趴在母猫的肚皮上翻来翻去的,爪子一直伸。

    “大虎小虎好像很喜欢你啊。”展昭笑道,“我就说赵虎满院子找猫呢。”

    白玉堂刚刚接过汤盅,微微皱眉,“赵虎每晚都和猫睡?”

    “嗯?”展昭打开汤盅,手里拿着两把勺子,分给白玉堂一把“虎子他媳妇儿喜欢猫。”

    “赵虎成亲了?”白玉堂一直以来都认为开封府全是光棍。

    “当然,都多大了。”展昭笑着道,“王朝也有心上人了,过阵子张龙的媳妇儿都快生娃了。”

    “我还以为你们开封府的人都不成亲……”

    “怎么可能,不过他们都不住在后院的大宅,平日也不上前头来,包大人有规矩,女眷亲属不得进开封的公堂,一来煞气重,二来也容易闹出事端。”展昭笑舀起一勺鸽子,自己尝了一口,拆了炖得酥软的鸽子骨出来喂猫。见白玉堂懒洋洋的,伸手推了他一把,“刚喝了酒,吃了东西再睡!”

    白玉堂并排跟他坐在一起,拿着勺子,也去舀鸽子肉,边随意地问,“那你呢?不成亲?”

    展昭叼着勺子愣了愣,含含糊糊来了一句,“不成。”

    “为什么?”

    “没姑娘看得上。”展昭找了一个他平日用来搪塞长辈的借口。

    白玉堂皱眉看他——睁眼说瞎话。

    “那你呢?”展昭反问,“你怎么不成亲?”

    白玉堂也愣了愣,良久,也回答,“没女人看得上。”

    两人又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地继续吃东西。

    气氛温热,比外头夜间的春寒,要暖得多……

    ……

    庞煜独自骑马回太师府,他那帮打手早就遣散了,最近他也练了练伸手,倒是也厉害了不少。

    今夜小侯爷心情甚好,人随鸾凤飞腾远么,庞煜觉得展昭和白玉堂很够意思,不计前嫌也不在乎他恶名在外,还拿他当真朋友。哼着小曲骑着马回去,此时已是月上中天,开封府的街头也没了平日的喧嚣,黑沉沉的。

    庞煜忽然就从自己的马蹄子的声里,听出了些别的声音来……似乎是有什么急促的脚步声,后背还有些冒凉气。

    微微一愣,庞煜猛地回头看了一眼。

    身后依然是黑暗的街道,黑洞洞的街尾在月光的照射下,还有一层雾蒙蒙。

    咽了口唾沫,庞煜看看四周,一抽马屁股,加快速度回府衙。

    又行了一段路,远远地已经能看到太师府巍峨的屋顶了,庞煜心中一喜,可刚刚放下心来,就感觉什么东西晃了一下眼睛。

    “啊!”庞煜大叫一声,身子一歪想躲过直射过来的寒光,就觉得胳膊上一阵刺痛。

    他一侧身,从马上摔下了下来,那马嘶鸣了一声受了惊,往前冲去。

    庞煜在地上打了个滚站稳了,低头一看,就见胳膊上扎着一根银色的修剪,心说乖乖,还好刚才躲得快,不然这一箭岂不正中梗嗓?!

    “嘶……”他疼得直呲牙,就感觉眼前黑影一晃,随即脑后恶风不善。

    “谁啊!”一矮身堪堪躲开,庞煜抬头看,才发现有个蒙面的黑衣人站在自己眼前,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

    “你……你是谁啊?”庞煜因为怕自己一时冲动闯祸,平日都不随身带武器,这下可糟了!他只得站起来连连后退,“你什么人啊?!本侯跟你无冤无仇,干嘛要杀我?”

    那人双眼里透出一丝阴森来,看得庞煜遍体生寒。他并不多话,举刀就下杀手,庞煜左躲右闪无奈武功不济,被一脚踹在了胸前……飞起来撞到了一旁的墙壁上“嘭”一声。

    “哎呀……”安乐侯最近勤练武功,倒是练出了一身腱子肉来,不然就这一下非摔死了不可。他捂着胸口,就见那人手起刀落又杀了过来,再往后退……已经是墙壁了。

    庞煜只好一闭眼,心说,完了!

    可刀并没有砍进他的血肉之躯里头,而是“当”一声……像是砍到了硬物。

    庞煜猛地一睁眼,抬头一看,只见一人站在身前,手中刀挡下了那黑衣人的利刃。

    庞煜仰着脸看,那人一身威武软甲,似乎是个武人。同时,不远处就有马蹄声大作,一小队巡夜的兵将跑了过来。

    那黑衣人见情势不利于己,一闪身窜入了一旁的巷子里,逃走了。

    庞煜可算松了口气,只见眼前的救命恩人回过头来,笑嘻嘻问他,“安乐侯,又得罪谁了,大半夜的都有人要你的命?”

    庞煜一看是熟人,高兴滴蹦起来,“欧阳!”

    原来,千钧一发之际救了庞煜的,正是火麒麟欧阳少征。

    这几天识玉大会,开封府要加强戒备。欧阳少征领命重新部署金庭馆驿和皇宫附近的军力。忙到大半夜连饭都没顾上吃,正想赶回府里,却听到前方有动静。

    他行军多年,知道这里可能有事,离开马队,纵身跃上房,踩着房顶就赶过来,阴错阳差救了庞煜一命。

    “哎呦。”庞煜大难不死,好险没吓尿裤子,捂着胳膊跟欧阳少征道谢,边纳闷,“我最近很本分,没得罪过人啊。”

    “得罪人也不至于下杀手。”欧阳少征让留一队人保护他,庞煜赶紧摆手,“不用不用,太师府就在眼么前了,我以后出门多带人就行了。”说着又凑过去跟欧阳少征打商量,“别告诉我爹成么?”

    “怕你爹关你禁闭不让出门?”欧阳少征觉得好笑,包大人真行啊,庞煜让他带了半年多,整个人脱胎换骨了。

    “不是……”庞煜叹了口气,“他这几天为我姐烦着呢,别给他添堵了。”

    欧阳少征略感意外,人原来真的会长大。

    点了点头,他亲自送庞煜回了太师府,想了想,还是加了一支人马暗中保护他,自己则拐弯去了趟开封府,找着包拯将这事情说了一下。

    包拯听到这事,也心中起疑——在这个节骨眼上,什么人要杀庞煜呢?

    白玉堂和展昭吃完了汤盅里的宵夜,躺下大眼瞪小眼地睡着。

    大虎小虎也在两人当间睡着了,小猫依偎在大猫怀里,乖乖睡着。

    展昭轻轻地用指头摸着小猫的脊背,边看一眼白玉堂,“陆铁心请你去,怕是有别的事。”

    “说了有事相求。”玉堂无所谓地一耸肩,“到时候再说了,现在也猜不到。”

    “嗯。”展昭点点头,“睡了?”

    白玉堂也点头,“嗯,睡。”

    说了睡,两人却还是依旧睁着眼睛大眼瞪小眼。

    展昭背着手一拂袖……一阵内力过,烛火熄灭。

    两人静静地躺着,气息还是没有变化,展昭知道白玉堂没睡着,白玉堂自然也知道展昭没睡着。

    躺了也不知道多久,两人才同时想到——旁边还有一张床呢,为什么要挤在一张床上睡呢?都想到了却也没人开口说破,只是就那样躺着……这算将错就错,还是算心有灵犀呢?两人没有再多想,已经进入了梦乡。

    次日清晨,鸟语之声和外头小孩子门的吵闹声将屋中二人吵醒了。

    白玉堂睁开眼睛,就听到有朗朗读书声传来,声音稚嫩,还似乎就在开封府里头。”

    “什么声音?”白玉堂坐起来,看了看外头刚刚蒙蒙亮的天色,问还在打哈欠的展昭。

    “哦。”展昭爬起来说,“娃娃们的读书声,之前收留的孩子都养在后院大宅中,大人每天早上都教他们念一会儿书,上朝和忙的日子,就让夫子代劳,公孙在的时候也会每日教他们。

    “哦……”白玉堂不禁点头,“包大人自己带孩子念书,真是了不得。”

    “走。”展昭拽了他一把,“洗把脸,出去过几招,全身骨头发紧。”

    白玉堂自然高兴,跟展昭出了门,洗了把脸精神奕奕地在院子里打开了。

    开封府的早晨这一年来都很安静,今儿个突然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声音,好些人都出来围观。

    赵虎乐呵呵抱着两只猫仰脸看着,“呦,好久没看着展大人和白五爷死磕了。”

    展昭和白玉堂过招打架可不客气,真刀真枪而且一场精彩,往往险象环生看得人惊呼连连。

    主要是因为这两人对彼此的武功路数都太熟悉,而且功夫不分上下内力只在伯仲,一打起来精彩纷呈。一个用刀一个用剑,一个大开大合一个精妙绝伦,再加上轻功极高又有特点,一红一白一大早就绕着开封府的上空满天飞,上古名刀和上古名剑,光华四溢。

    包大人带着一帮孩子出来看,那些小娃娃有的刚来不久,头一次看到,乐得直拍手。

    薛益行一大早也起来练功了,走到院中仰脸一看,微微皱眉——总听说武林之中,白玉堂和展昭是一等一的高手,他原本还以为江湖人夸大其词,可如今一看……这还真不是吹牛!

    薛益灵一双眼睛都看直了,脑袋里忽然想起昨儿个庞煜跟她说的,展昭的心上人功夫甩出自己几条街。她想来想去——那岂不是和展昭差不多厉害了么?那么好功夫的人啊?!

    打过瘾了,展昭和白玉堂收招落地,面不改色气不喘,似乎只是玩了一把石头剪子布。

    庞太师在一旁看得直摇头,叹气,“唉,煜儿什么时候也能那么厉害就好了。”

    包拯嘴角抽了抽,回过头去看庞煜,“你要不然再生一个……不过最好还不随你。”

    “随我怎么了?”庞太师双眼一瞪,这老包一大早就拿自己调侃。

    “随你可不就手短脚短肚子圆么?跑急了一个趔趄就得咕噜噜打滚。”包拯成功地气得庞太师吹胡子瞪眼之后,对远处展昭招了招手,“展护卫,一会儿吃了朝食,去趟我书房。”

    展昭点头答应,和白玉堂跑去饭堂吃早饭了。厨房大娘好久没看见两人了,今儿个早餐加倍做,撑得赵虎他们一群人叫苦不迭。

    吃过了早饭,两人一起去了包拯的书房,白玉堂给包拯见了个礼,包拯赶紧还礼,好么,皇上都没这待遇。

    两人坐下喝茶,包拯就说了昨晚上庞煜险些遇害的事儿。

    展昭皱眉,“谁要杀安乐侯?”

    “是啊。”包拯微微点头,“要对他痛下杀手,那也得有个理由,而且据欧阳将军所言,那人功夫不差,手脚也快,不像寻仇,更像是直接来索命的杀手。”

    “大人,反正最近也没什么案子,我们查一查吧。”展昭提议,觉得这其中可能牵着牵扯不少,毕竟,刺杀安乐侯也不是小动静。

    “本府也正有此意,你二人……小心行事,先不要声张,这事情太师还不知道。”包拯嘱咐。

    展昭和白玉堂欣然点头,出去调查了。

    -------------------【04二公子】-------------------

    “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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