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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小说网 www.18xs.cc,毒手佛心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sp;  声音发自锦幛之后,脆嫩无比,听来令人心旷神怡。

    柳倩倩侧身让路,四女朝两旁一分,左右各二。

    徐文心中略感紧张,他一念好奇而来,既无目的,也没企图,更不明白对方是何许人物,倒是观念中已无所谓“神”的存在;由于柳倩倩在场,业已证明对方是江湖人物,从排场来看,决非等闲。

    他缓步入厅,在居中昂然站定,面对锦幛。

    幛后,颤人心弦的声音再次响起:

    “徐文,你来此何为?”

    徐文大吃一惊,对方竟然一口道出自己来历,而且那声音似乎并不陌生,只是一时记不起在何处听过。略一沉吟之后,道:“是贵门下引见的。”

    “那是说你为了好奇而来?”

    “可以这么说。”

    “你有何求?”

    “想一瞻‘女神’真面目。”

    “仅是如此?”

    “是的。”

    “人神相隔,岂能轻显法相?”

    徐文淡淡一笑道:“尊驾真以‘神’自居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在下虽愚,尚不致被‘神仙’二字所惑!”

    “你认为我是人?”

    “而且可能不是陌生人!”

    “说得好。你可知道我命柳倩倩指引你来此的目的?”

    “这倒要请教?”

    “以你为质,令徐英风现身!”

    徐文闻言之下,不由心头剧震,栗声道:“以在下为人质?”

    “一点不错。”

    “尊驾到底是谁?”

    “你就会知道的。”

    “家父真的尚在人世么?”

    “极有可能。”

    “那开封道上陈尸的是谁?”

    “那是徐笑风的诡计,瞒不了明眼之人。也许你的确不知情。”

    徐文内心登时鼎沸起来,对方当然是仇家之一;难道父亲真的尚在人世么?怎么可能呢?尸首是自己亲手掩埋,尸身上还有父亲遗物,一点都不假,所差的是死者面目被毁,无法辨认,难道蹊跷即在于此?

    他想不透,但他希望这是事实

    他冷冷地开了口:

    “尊驾与家父有仇?”

    “不错!”

    “父仇子担,在下一力接着”

    “你担不了!”

    “未见得吧?”

    “徐文,你以为我是谁?”

    “何不展示真面目?”

    锦幛徐徐开启,一个美绝人寰的倩影幽然出现。

    “呀!”

    徐文惊呼一声,连退了三四步。对方,赫然正是“卫道会”

    所见,被称作“仙子”的神秘美妇。想不到自己会落入“卫道会”

    的诡计中。对方以“山林女神”之名招摇,目的是什么?当然不是单为了自己父子,因为自己此来是偶然的。

    前此,他不是这美艳少妇的对手,但现在却可以一拚。

    照人的容光,使人不敢仰视。

    据黄明透露“五方教”侵犯“卫道会”总舵“无情叟”

    与“彩衣罗刹”战死,少妇力战退敌,由此证明她的功力可与“五方教主”匹敌。

    由她,他不期然地想到红衣少女上官紫薇。上官紫薇是上官宏的女儿,而她是上官宏的妻子,以年龄而断,上官紫薇决非她所生,而上官宏与父亲结的是杀妻灭嗣之仇,如此看来,上官宏的妻妾当在三人以上。

    上官紫薇是第一个闯进他心扉的女子,他为她而放弃了开封蒋府求亲,他也曾疯狂地追求过她,而她,拒绝了他的爱,最后却失身于“聚宝会”少主陆昀,而事实也同时证明双方是无法消解的大恨深仇。江湖上的变幻,实在使人慨叹。

    仇家到底是“卫道会”抑是“五方教”使他无所适从。

    一阵激动过后,他平静了。

    如果说父亲真的死于开封道上,那杀父凶手决非“卫道会”

    中人所为,因为对方正不择手段追索父亲下落!

    如果说父亲真的尚在人间,这父仇两字根本无从谈起。

    但父亲若仍在世间,为什么不与自己通消息,而任自己盲目索仇?

    这谜底,太复杂,也太不可思议了。

    在这美艳少则上,能发掘出一些线索吗?

    心念之中,沉缓地开口道:“尊驾是上官夫人?”

    “不错。”

    “徐文,你错了。‘山林女神’便是家母,何得谓之欺世?”

    “武林中前所未闻?”

    “那只怪你孤陋。”

    徐文吞下了一口气,道:“在下自承孤陋寡闻,但武林中未必尽如在下”

    少妇莞尔一笑道:“不错,女神而受人朝拜,是最近的事!”

    “为什么?”

    “告诉你无妨,为了卫道。”

    “卫道?”

    “嗯!此地可说是武林败类的陷阱,明白了吧?”

    徐文咬了咬牙,面上露出一抹怒意,照此一说,自己也成了武林败类之一了。但他无意分辩,冷冷地道:“武林中多的是挂羊头卖狗肉之辈,正邪难分。”

    “有理。”

    “夫人今日之意,要扣留在下作质?”

    “一点不错。”

    “为了上官会主与家父之间的仇?”

    “对了,这仇必须徐英风亲自了断。”

    “然则‘七星堡’被血洗的这一段呢?”

    “‘卫道会’不负这个责任。”

    “该由谁负?”

    “下手之人。”

    “谁是下手之人?”

    “这问题不必由我答复。”

    “血案发生之日,上官宏本人寻仇不假?”

    “对象只你父亲一人。”

    “这话能令人相信吗?”

    “信不信由你。”

    “如在下认定血案是上官宏主谋所为?”

    “随你的便。”

    “这是承认了?”

    “本人不耐与你饶舌,现在开始,你是人质的身分!”

    徐文杀机陡起,怒声道:“恐怕没有人能留得住在下!”

    “你无妨试试看?”

    声落人杳,消失得有如鬼魅,锦幛自合。

    徐文怨毒之气冲胸而起“藏龙谷”中所起的观念,浮升脑海,如不以酷烈手段应付,休想追出仇家。所谓扣自己作质,迫父亲现身,安知不是遁词?又安知不是别有图谋而捏造这事实?

    心念之间,举掌向锦幛划去。裂帛声中,锦幛裂为数片,幛后,空无所有,无门无户,美艳少妇不知隐向何方。

    惊愕之间,只见不知何时,厅堂门户已被一层巨网封住。他一弹身,到入门之处,伸手扯网。一扯之下,不由大惊失色,那网非丝非麻,不知是何物织造,以他的神力,竟然无法毁其分毫。

    四青衣女侍,仍俏立厅门之外,其中手执如意的那女子扑味一笑道:“‘地狱书生’,安静些吧,这网是天蚕丝所织,不惧刀剑水火,任你力能拔山,也休想破其分毫。四壁与屋顶,也是寒铁之精所铸,不必多费气力了。”

    徐文倒吸了一口气,随之而起的,是狂澜般的杀机,手一扬,数缕指风由网孔射出,直袭四女。

    四女一分又合,站回原地,身法之奇奥快速,令人咋舌。

    盛怒之下,聚集毕生功力,朝厅壁劈去。

    “锵”然巨响声中,掌力撞壁回震,自己反被震得退了三四步,而那巨响,历久不绝,一双耳膜几乎破裂。

    于此,他相信那女待所说不虚。

    他纵有通玄功力,千般杀手,此刻也无施展之地。

    恨、毒、愤、怒,几乎使他发狂。

    他栗声暴吼道:“这种卑鄙手段,是自命‘卫道’者所当为么?”

    耳畔传来美妇的声音,但不知发自何处,声音有些空洞飘渺:

    “徐文,不加酷刑于你,已算是相当遵崇‘武道’的了!”

    “既谈‘武道’,何不凭功力以定生死?”

    “会的,但时机未到。”

    “我徐文若不死,必血洗‘卫道会’!”

    “只要你有这本领。”

    “你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等徐英风现身。此刻,你蒙‘女神’宣见的消息,业已传出江湖!”

    “如果家父已不在人世?”

    “此时言之过早。”

    声音寂然。

    徐文像被困在兽笼中的猛虎,不停来回踱步,就是想不出脱困之方。

    这一天,是徐文被囚的第五天。

    厅门的警戒已自被囚的当天撤除。这天罗地网有了警戒也属多余,真是神仙也难脱困。

    五天,在徐文的感觉中,是漫长的五年。五天当中,他唯一接触的人是婢女柳倩倩。虽说被囚待遇还不错,柳倩倩接时送上食物与漱洗用具。

    徐文恨透了她,如果不是她,徐文当不致中陷被囚。而倩倩每一次出现,都表现出明显的挑逗。

    午正,柳倩倩提着食盒,照例出现。她把食物从特设的小孔送入之后,粉腮含带诱人的笑意,俏生生地站在网边,有意无意地摆动柳腰肥臀,鼓绷绷的双峰,似乎要绷裂薄罗衫而出,起伏、微颤

    徐文倒是不曾虐待自己,送来的食物很少剩余。他低头吃着,心里仍不断盘算脱困之道,他不让绝望控制自己。

    柳倩倩痴痴地望着充满男性魅力的徐文,面上的笑意愈来愈浓。

    她在想什么?

    徐文讨厌这种荡态,五天来,从未假以辞色,也不屑多看一眼。

    柳倩倩荡意盎然地开了口:“徐少侠,你不为你自己的未来担忧?”

    徐文只顾饮食,相应不理。

    柳倩倩再次道:“少侠天人,你襟胸自与众不同,实令奴家心折!”

    徐文心中一动,暗忖:什么天人地人,江湖诡谲,只凭血气之勇,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自己中计被囚,就是一个好例子,何不利用她

    心念之中,放下碗筷,把食盒朝小孔外一推,悠然站起身来,冷声道:“柳姑娘有何见教?”

    柳倩倩眸光似水,闪动着一种异样但却极诱人的光辉,娇声道:“家师常说徐少侠的胸襟常人所不及!”

    “何以见得?”

    “身处绝境,而能怡然自若!”

    “绝境二字何解?”

    “少侠父子与我们会主有血海之仇,难道还望生还么?”

    徐文内心一颤,故意莞尔一笑,淡淡地道:“身为武士,又何必斤斤计较于生死二字?”

    “所以,奴家说少侠真正了不起。”

    “谬赞了。”

    柳倩倩沉吟了片刻,抑低了声音道:“少侠不想出困么?”

    徐文缓和了声音,道:“想,又与事实问补?”

    “那少侠心里,仍是想的了?”

    “当然,这是人的本能,在下何独能例外。”

    “然则,少侠有打算么?”

    “难道姑娘有所见教?”

    柳倩倩又沉默片刻,才期期地道:“我们主人已于两日前下峰!”

    这话虽然不着边际,但一听就知道别有用心,决非无因而发。

    徐文聪颖超人,焉有听不出来的道理,当下故作不解地道:“贵主人,是‘女神’么?”

    “少侠岂非明知故问”

    “在下听人称她为仙子!”

    “是的,夫人的外号是”

    “是什么?”

    柳倩倩粉腮微微一变,她像发觉自己在冒险,在做不该做的事,然而,她仍旧开口答复了,因为她此刻已被某种心理上的因素控制住,理智十分脆弱。

    “她叫‘云中仙子’!”

    “啊!‘云中仙子’,不错,她是可当此称而无愧。‘山林女神’的门下,称为‘云中仙子’,非常贴切!”

    “她美么?”

    “尘世罕见,很美!”

    “可是她的功力也很”

    “在下领教过。”

    “奴家呢?”

    “很美,尤其身法很出色。”

    柳倩倩忸怩地一笑道:“奴家人下之人,不敢当少侠青睐。”

    徐文心中窃笑,柳倩倩对自己施狐媚,的确是昏了头,可是这戏得演下去,立刻就要触及正题了。当下开门见山地道:“柳姑娘可是有意要援手在下?”

    “这奴家不敢拿自己生命开玩笑,不过”

    “不过什么?”

    “又不忍见少侠”

    “在下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

    “姑娘是有意想伸援手,不过有条件,对吗?”

    柳倩倩掩口一笑,飞了一个媚眼,有些不自然地道:“少侠机智遇非常人所及,但,如果说‘条件’两个字,未免抹煞了奴家用心”

    “姑娘所谓‘用心’,是指什么而言?”

    柳倩倩桃腮泛红,咬了咬下唇,道:“奴家不忖蒲质草姿,愿以身相许!”说完,水样的眸光,直照在徐文面上。

    徐文早已料到对方的存心,闻言并不惊奇,平淡地应道:“这是条件么?”

    柳倩倩媚眼斜抛,春风满面地道:“少侠愿称它为条件,就是条件吧!”

    “姑娘准备要在下如何履行这条件?”

    “指天为盟,与奴家誓守终身,奴家设法使少侠脱困!”

    徐文不由怔住了。脱困,是他唯一也是最迫切的愿望,为此,他可以不择任何手段,以达到这目的。但不管用什么酷烈手段,一言不二是武士的信条,如果他现在答应,就非践约不可,他能与荡妇淫娃型的柳倩倩结合吗?不能,一百个不能。的确,她不配。可是这千载一时之机,岂能错过

    如果“云中仙子”在山,柳倩倩天胆也不敢如此,看她当“云中仙子”之前,所表现的端庄,便足以说明一切。

    他久久开不了口。

    柳倩倩幽幽一声长叹道:“奴家明白少侠看不上奴家徐文有些慌乱,不知如何最好,半晌才道:“容在下考虑,这是大事!”

    柳倩倩目光朝四下一逡巡之后,道:“徐哥哥,时间不许我们多所考虑,如果夫人回山,一切便成泡影。”

    这“徐哥哥”三字,使徐文起了一阵鸡皮疙瘩,由衷地感到恶心。照理,对待她大可不必谈什么武士风度,因为彼此是敌对的双方,但,他不屑为此。

    “容在下考虑一个时辰,如何?”

    “这好吧,我一个时辰之后再来。”

    说着,伸手去检食具,纤细莹白的柔指,伸入小孔.呈现徐文眼前。

    一个意念,电也似的闪上徐文心头:对敌人宽恕,便是对自己残忍!

    于是,他立即决定了做法。

    他微笑着,俯身,伸手,抚上她的纤手。

    她先是一惊,继而沉醉,任由他抓住,吃吃一笑道:“徐哥哥,你改变主意了?”

    “是的。”

    “你答应了?”

    徐文面上突现阴冷,沉声道:“你知道我的外号么?”

    柳倩倩一怔,道:“‘地狱书生’!”

    徐文松开了手,声音更寒了:“很好,希望你不曾忽略了在下的外号。”

    柳倩倩媚态尽敛,满面困惑之色,蹙眉道:“什么意思?”

    “在下并非什么好相与的人。”

    “你”“现在打开这网罩!”

    柳倩倩向后退了两步,栗声道:“你还没有答应我的条件”

    “在下没有这意思。”

    “那我为什么要为你解禁?”

    “救你自己。”

    “什么意思?”

    “你已中了在下罕世剧毒,此毒世上无人能解,一刻时间之内,将香消玉殒。如你能解禁,在下便为你解毒!”

    柳倩倩花容惨变,再退了数步,戳指徐文,厉声道:“你好狠毒”

    徐文冷酷地道:“在下人如其名,说过并非好人。”

    “徐文,我死了你能活吗?”

    “那是另一回事。”

    柳倩倩咬牙切齿地道:“一刻时间,我足够把你碎尸万段。”

    “你不敢!”

    “找为什么不敢?”

    “何不试试看?”

    柳倩倩窒了片刻,突然转身,伸手去按廊柱上的龙爪

    徐文心头大震,他料不到她真的敢做。那龙爪,必然是一种机关的枢纽,自己被困厅中,根本无法阻止,如果真的死在这贱人手中,的确是难以瞑目。

    柳情倩的手按上龙爪,冷厉地道:“徐文,你可别后悔?”

    徐文内心焦急如焚,但表面上仍保持镇静,傲然道:“在下从不知后海为何物!”

    “好,我会看着你死!”

    “柳倩倩,你好大的胆!”

    娇喝声中,一个徐娘半老的黑衣老妇人倏然出现。这妇人面罩寒霜,眸笼杀气,直瞪住柳倩倩。

    柳倩倩如逢鬼魅,惊怖至极地连连后退,直追到厅门网罩边。

    黑衣妇人冷厉地喝问道:“贱婢,你想做什么?”

    柳倩倩觳觫地道:“找我中了他的毒手!”

    黑衣妇人朝徐文这边瞟了一眼,又道:“你知道他是夫人的重要人质么?”

    “知道。”

    “你如果以‘钢弩阵’毁了他,结果如何?”

    “可是婢子命在顷刻”

    “住口。仙子座下,容不得你这等淫贱之人,你竟敢背叛仙子,做出这等乖谬的事,这是你咎由自取。跪下!”

    柳倩倩双膝一届,跪了下去,口里哀告道:“总管,请恕婢子无知初犯”

    “女神门规,纵仙子本人也不敢更改。闭嘴!”

    柳倩倩粉腮如雪,簌簌抖个不住。

    被称作总管的黑衣妇人,往网缘挪近数步,向徐文道:“徐文,希望你能解了她的毒!”

    “为什么?”

    “她必须接受门规制裁!”

    “尊驾如何称呼?”

    “总管孙婉如。”

    徐文自巧获奇线,归入“万毒门”练成了至上玄功,对用毒一道,已臻化境,完全收发由心,他在抓在柳倩倩的手腕时,业已发出了“摧心”剧毒,只是他已能控制毒发的时间,不像半年前使对方触之即亡。从前他练的是左手,而现在可说全身皆毒,杀人于意动之间。

    这是他第一次以至高心法施毒,原出不得已。

    师门律戒“妄杀”他其实无心非要柳倩倩的命不可。

    心念之中,大声向柳倩倩道:“柳姑娘,把你的手给我!”

    柳倩倩扭头道:“做什么?”

    “替你解毒。”

    “不!”

    “为什么?”

    “反正是一死,我愿死在你手下!”

    总管孙婉如怒哼了一声道:“这不能由你!”

    一弹身,抓住柳倩倩的手,朝那送食物的小孔里一塞

    柳倩倩怒目切齿,却不敢反抗。

    徐文伸手抓住对方手腕,默运心法,将毒收回本身,一松手,道:“可以了。”

    这种闻所未闻的解毒之法,使黑衣妇人震骇不已。

    就在此刻

    楼台之下,传来了数声喝斥,接着是震耳的搏击之声。黑衣妇人面色一变,抓起柳倩倩,电闪逝去。

    徐文大感震惊,是什么人敢到这峰头滋事?

    搏击的声浪此起彼落,间杂着惨号之声,听来交手的人不在少数。

    忽地,一条人影上了楼台,闪电般扑向右侧;不多时,又折头返回,似在搜索什么,到了徐文被囚的厅前,目注巨网,口里“哦”了一声。

    “大哥,我在这里!”

    来的,正是“闪电客”黄明。他此刻易容成一个黑衣武士,若不是口出其声,徐文怎么也认不出来。

    黄明凑近网边,激动地道:“贤弟,你还活着?”

    “大哥以为小弟死了。”

    “我真有这想法。怎么回事?”

    “我被囚了。”

    “被囚?这网”

    “天蚕丝所织,不惧刀剑水火。”

    “啊!”“什么人来此动手?”

    “‘五方教’的高手,总数在五十人以上”

    “‘五方教’?”

    “不错。我是藉这机会混上来的。”

    “天梯阻不了他们?”

    “十二条人命的代价,‘五方教’损折了十二名高手,才突破防守”

    “守梯的两个怪物呢?”

    “当然死了。这些慢慢再说,先弄开这劳什子是正经。”

    说完,脚踢手摸,在寻找机关所在。

    黄明是“妙手先生”高足,天下第一神偷,对这些门槛,自是十分精到。

    “注意!”徐文沉喝一声。

    一缕金刃锐风已罩向黄明,出手的,是一个青衣少女,现身得犹如鬼魅。黄明号称“闪电客”身法独到,但与对方相形之下,便差多了。刷!刷!刷!一连三剑,黄明毫无还手之力,险象环生。

    看来,他在这女子手下,决走不出十招。

    徐文大急,手伸出网孔,弹出一缕劲厉指风。

    “嗤!”

    廊柱附雕的龙头,齐颈被射断。

    “躺下!”

    娇喝声中,黄明肩背冒红,身形晃了两晃。

    青衣少女剑势再起,指向黄明心窝。黄明一闪丈余,但却脱不出青衣女子的剑气范围,看来非毁在她剑下不可

    就在同一时间,那道巨网突地向上收卷。

    徐文这一喜非同小可,真是想不到的收获。他那一指,本是袭击青衣女子,以救黄明之危,不料青衣女子身形似魅,取之不准,误射龙头。这一下,瞎猫碰上死老鼠,竟然击中了机关枢纽,解除了禁制。

    “哇!”

    惨号声中,青衣女子栽了下去。

    黄明像发现奇迹般地惊叫道:“贤弟,你”徐文一指那廊柱,道:“误打误撞,做梦也想不到。”

    黄明苦苦一笑道:“若非这一撞,我便完了。”

    “大哥伤势怎样?”

    “皮肉之伤,不碍事。”

    说着,从怀里掏出丹丸,纳入口中。

    搏杀之声,如火如荼,逐渐逼近了楼台。

    徐文双目碧芒闪烁,条气充盈地道:“小弟要血洗此间!”

    黄明急摇手道:“不可!”

    “为什么不可?”

    “贤弟要为‘五方教’帮手么?”

    “这本是两回事!”

    “身为武士,不应乘人于危。”

    徐文默然片刻,道:“难道就此一走了事么?”

    “今日之局,如果这方面没有高手应援“五方教’势必得手。”

    徐文心中暗忖:天下事竟有这样巧,美艳少妇“云中仙子”

    不在峰上“五万教”恰好行动。据“云中仙子”的说法“卫道会”张扬“山林女神”目的是卫道,也就是凭这天险,以消灭“五方教”的高手。

    如果“云中仙子”在山,情况当会大不相同。

    黄明又道:“贤弟,我有个看法”

    “什么看法?”

    “‘五万教’危害武林,生杀予夺,人人切齿”

    “大哥的意思要小弟出手?”

    “愿意么?”

    “‘卫道会’与小弟一样势不两立”

    “借用你刚才的一句话,那是两回事,应该分开来处理。”

    徐文踌躇了片刻,道:“我们看看去!”

    蓦地

    一条人影飞射上台,赫然是一个锦衣少年,手握长剑,全身血渍斑斑。他身形一落,向黄明喝道:“还不赶快动手!”

    显然,他把黄明当作了“五方教”弟子。

    徐文目光一扫,冷冷地道:“幸会了!”

    这锦衣少年,赫然是郾城外所遇“五方使者”之一,另一个已在当场毁在“毒手一式”

    之下。由这使者,徐文想起了被劫的红颜知己“天台魔姬”那股杀机,登时不可遏止。

    “五方使者”闻言转过目光,面色陡变,掉头

    徐文横身一截,冷森森地道:“你死定了!”

    声落招出“毒手一式”如电攻出。

    “五方使者”举剑一划,剑势尚未展开,便惨嗥着倒了下去。

    黄明骇然道:“贤弟,你这身功力还有敌手否?”

    徐大一摆头,道:“大哥,过誉了,我们走。”

    话声中,当先泻下高台。黄明跟着弹身。

    台下,死伤累累,陈尸已达数十具之多,男女各半,女的,自然是“云中仙子”座下的弟子与侍婢。

    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栗人的搏杀声。

    徐文目光一扫现场,只见自称总管孙婉如的黑衣妇人,正与一个面目狰狞的锦袍老者作殊死之斗,从双方的招式看来,可能是现场中功力最高的一对。

    每一对交手的,搏斗都十分惨烈。

    黄明一指那锦饱老者道:“他便是为首的人,‘五方教’锦衣卫队的副领队。”

    徐文颔了颔首。

    一声暴喝传处,一个青衣少女,栽倒在一名锦衣汉子的剑下。

    那锦衣汉子用剑一挑,少女胸衣至小衣尽裂。妙相毕现。

    这种卑劣无耻的行为,使徐文目眦欲裂,一弹身,扑了过去。

    那棉衣汉子连人影都不曾看清,便被除文一掌劈碎脑袋,横尸当场。

    不知是谁,怪吼一声:“‘地狱书生’!”

    这一吼,震动了全场。

    徐文举步向锦袍老者那一对欺去,凡伸手可及的,无不应手而毙,走了五丈“五方教徒”倒下了七人之多。

    锦袍老者连演三绝招,迫退了黑衣妇人,朝徐文扑了过来。

    黑衣妇人见徐文脱困现身,却又站在自己一边,不由呆住了。

    徐文迎了上前,出手便是“毒手一式”

    锦袍老者功力非同凡响,进得快,退得更快,一晃之间,竟避过了这一式杀手。徐文尚未变式,他的长剑已换骇电奔雷之势攻出。

    徐文也就在退步之间,挟以十成功力劈出一掌。

    急劲如山的掌风暴卷而出,把锦袍老者的剑势震得一窒,就在这间不容发的电光石火之间,徐文的“毒手二式”出手。

    而这时,一道森森剑气指向徐文后心,听风声便知出手的是剑道中特殊的高手。

    情势所迫,徐文只好向测方闪让。这一让,无形中削弱了“毒手二式”的威力,但这杀手的厉辣实在惊人,锦袍老者闷哼一声,踉跄了三四步之多。

    徐文转目一扫,口里发出一声惊呼,眼前一黑,几乎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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