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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净瓶放置在桌上,然后走到地毯中央问道:“女檀越,令兄在何处闭关?”

    白嫦娥道:“他在假山底下的秘室。”

    无相神尼问道:“什么方位?”

    白嫦娥道:“东南方。”

    无相神尼面向东南方盘膝坐了下来。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道:“贫尼现在所施的乃是佛门大光明法,在座的各位是有缘,请各位无论见以何种异象出现,都别惊吓出声。”

    丁中齐听她这么说,曲指一扬,弹出一缕强劲的指风,闭住了罗小鹤的睡穴。

    李金贵说道:“师兄,你怎么啦?”

    丁中齐道:“老师太要施术了,那猴崽子没见过什么世面,我担心他会受惊,所以让他睡个觉。”

    他叮嘱道:“阿贵,你听到老师太的话了?等会无论见到什么异象,都不可惊叫出声,知道吗?”

    李金贵见到丁中齐神色凝肃,连忙点了点头。

    无相神尼双掌合什放在胸前,默然盘坐在地毯上,没一盏茶光景,她的身上忽然冒起一幢白光。

    那幢白光越来越大,聚集在她的头顶,起先如同银盘,渐渐扩大成面盆一般大小。

    随着那幢白光的扩大,里面渐显现影象。

    李金贵凝目望去,只见那白光里显现的是一间石室,室中一张石床,床边一个石墩,盛有清水,石墩下且堆着黑漆漆的东西,既像蕃薯,又像树根,也不知到底是什么。

    在那张石床上,盘膝坐着一个白衣人,由于他一身白衣,是以只看到缠在腰际的黄色丝穗,以及垂在胸口的三柳长须。

    至于他的面孔则看不清楚,仿佛颇为清癯。

    李金贵心中的震骇与兴奋,真是难以形容。

    他一直对这种灵异神奇的法术感到兴趣,并且也亲自体会过白玉凤为他布出的禁制。

    当时,他认为那是一种极为神奇之事,然面此刻一看无相神尼所施的“大光明法”这才觉得大开眼界。

    他双手紧握着,正在凝神的注视着那幢光晕,只听得白银凤发出一声短短的惊叫。

    目光一闪,李金贵望将过去,但见白银凤左手手背捂住了嘴,右手紧握着白嫦娥的手臂,凝目望着那幢光晕,满脸惊骇之色。

    心中虽是这么想,不过他也明白,这定是无相神尼施法将白仪方闭开的地室映现出来,以致白银凤见了之后,才会如此惊骇。

    无相神尼沉声道:“白施主,贫尼南海无相贸然入闯,请勿受惊。”

    李金贵闻声又将视线放回无相神尼头顶的那幢光晕上,只见就在这一刹那,那盘坐在石床上的白仪方,似乎受到惊扰,霍然站了起来。

    白仪方惊骇地问道:“老前辈,您在哪里?”

    他的声音似乎隔了一层墙传来的,显得低沉而不清晰,可是在静寂的大厅里,却听得极为清楚。

    无相神尼沉声道:“贫尼此刻身在大厅,只因有急事与施主相商,是以贸然惊扰施主修炼,尚请原谅。”

    白仪方骇然道:“天哪!我不是走火入魔吧?您老前辈,您真是南海无相神尼?”

    无相神尼道:“白施主,请定下神来,贫尼只是略施小术与施主会面,并非施主走火入魔?”

    白仪方似乎已经定下神来,朝空中抱拳一揖,道:“老师太佛驾降临,不知有何见教?”

    无相神尼道:“贫尼与施主二千金银凤有师徒之缘,故此前来面求出主应允,让贫尼将她携往南海。”

    白仪方讶道:“什么?银凤她”

    无相神尼道:“银凤已自修罗门返家,此刻正在厅中,如果施主愿意破关,贫尼当设法门,令施主父女一见,否则要等三年之后”

    白仪方道:“在下愿意出关,不过外面布有三重禁制,极为凶险”

    无相神尼道:“这点请白施主不必担心,贫尼这就动手,请施主稍候。“

    她说到这里,那幢光晕“噗”地一声似乎化为轻雾淡去,转眼便已消失。

    厅中众人直看得目瞪口呆,一时还没回过神来。

    无相神尼双掌缓缓的作了几个诀印,然后睁开眼睛,站了起来。

    她微笑地问道:“女檀越,你已听到令兄之言了吧?我们这就去开关。”

    白嫦娥霍地跪倒无相神尼的面前,道:“老师太,请你也带我去吧!晚辈我”

    无相神尼虚一托,双手尚未触及白嫦娥已将她身躯托了起来。

    她肃容道:“女檀越,贫尼与你无缘,不能将你带走。”

    白嫦娥颤声道:“可是老师太”

    无相神尼道:“女檀越是红尘中人,尘缘未了,贫尼不能违拗天意,如果将你带往南海反而害了你。”

    白嫦娥知道不能再勉强,轻叹口气,道:“这都怪我福薄,不能列身老师太门下。”

    她侧目望着身边的白银凤,道:“银凤,你福缘深厚,这才能被老师太收归门下,今后-定要用功,不可辜负神尼一番教诲。”

    白银凤亲眼看到无相神尼显出的神通,那有不信之理?闻声应道:“姑姑你放心,侄女去一趟南海,一定努力用功,不敢有丝毫懈怠。”

    白嫦娥拉着白银凤的手,道:“走,我们去迎接你爹爹出关。”

    李金贵直到此刻才清醒过来。

    他仿佛觉得是做下一场梦,又像看了一场变戏法,不知自己是置身梦中,还是真实的坐在这华丽的白家大厅里。

    他拍了拍椅背,又掐了下大腿,这才发觉自己果然是真实的坐在椅上。

    他定过神来,只见丁中齐也似在默默地出神,连忙问道:“丁师兄,你说老师大的法术,究竟是真,还是一种幻术?”

    无相师太道:“阿贵,世间万物莫不经过成、住、坏、空四个过程。何者是真,又何者为幻?真即是幻,幻即是真。”

    她捧起了那只放在桌上的净瓶,道:“你们随贫尼去拜见白施主吧!”

    丁中齐俯身拎起卧在地上的蓝云,又为罗小鹤解了穴道,跟在李金贵身后,向厅外行去。

    他走了几步,这才想了起来,失声笑道:“哈哈!这个人妖好像成了老夫的包袱,到那儿都带着他”

    白嫦娥歉然道:“有劳丁大侠了,请把人交给琼华吧!”

    金琼华接过蓝云,道:“小姐!这个人”

    白嫦娥道:“你先把他放在后院的竹林秘阵之中,等我见过大哥之后再来处置。”

    金琼华应声提着蓝云而去。

    无相师太随着白嫦娥步出大厅,往假山行去。

    丁中齐等人随后跟着。

    他们绕过回廊,步下用一块块巨大麻石铺就的小径,曲曲折折的向东南而去。

    这儿原是一座设计得极为美丽的花园,既有修竹、花圃、又有假山、鱼池、只是多年失修无人整理,以致花圃杂草叶生,鱼池干枯无鱼。

    倒是那座假山仍旧峙立在墙边。

    白嫦娥走过那干枯的鱼池,指着假山前的一片荒废的花圃,道:“老前辈,从这儿开始,是第-层禁制,一直到假山为止,共有三层之多。”

    无相神尼凝目望了一下,微笑道:“这三层禁制都是昔年白剑青老施主获传红云老祖的秘籍威力极大,且极凶险,贫尼不愿就此破去,且将之暂时压住失效。”

    说着,随见她左手五指一扬,但见一道金光撒处,那条通往假山的杂草小径,出现一根高七尺的乌黑木条。

    无相神尼道:“贫尼先走了。”

    她一路当先,向假山行去,众人随后。

    当李金贵走过那根竖在地上的乌黑木条时,他忍不住仔细的打量了一下。

    便见那木条上用朱笔画了许多的符录,反面还刻了两个狰狞的怪相。

    他知道若不是无相神尼施法压住,大概这两只画上的恶鬼都会出来作祟。

    一时之间,他的脑子里全是些鬼怪作祟之事,小时候从母亲嘴里所听来的那些乡野传说,狐仙野鬼的故事,此时鲜明之极的浮现在脑海里。

    他知道厉害,拉住了罗小鹤,道:“小鹤,你别乱摸!跟在我身后,小心走路。”

    罗小鹤低声问道:“阿贵,我们究竟到哪里去?”

    李金贵道:“我们要去见白家老爷子。”

    无相神尼依样施为,撒手便是一道金芒,接着隐没的东西便又重现出来,那第二层禁制反倒不甚稀奇,乃是一面鱼网和两柄鱼叉。

    她走到假山之前,伸出左掌在假山石上轻拍三掌,低叱一声,但见一层白雾扬起,众人眼前一花,面前的假山突然消失,来到了一条通道之中。

    罗小鹤骇得大叫一声,紧紧的抓着李金贵的手不肯放。

    李金贵回头道:“小鹤,不要怕,有我在”

    他再回头看,前面是一堵石壁,高有数仞、平滑闪亮,既无门户,也无出路。

    他心中正在骇然之际,只见无相神尼一挥大袖,叱道:“开!”

    那面石壁传来一阵“轧轧”之声,一块八尺正方的巨大石块突然缩了进去,现出一个大门。

    李金贵到这个时候,真是对无相神尼佩服得五体投地,忖道:“不知道师父是不是也有这种神通?”

    一念未了,他只见从那座大门里,走出一个身材颀长,面貌清癯,身穿白净长袍的中年人,跟李金贵方才在大厅中所见的一模一样。

    李金贵大为震骇,忖道:“果然方才神尼老师大施出的是真法术,而不是幻术。”

    那白衣人朝无相神尼深深一揖,道:“晚辈白仪方,见过神尼老前辈。”

    无相神尼道:“阿弥陀佛,贫尼贸然打扰,深感歉疚,尚请白施主原谅。”

    白仪方道:“岂敢,岂敢,神尼佛驾光临寒舍,是白家的荣宠。”

    他侧身肃容,道:“神尼请。”

    无相神尼也没再说话,举步走进门中。

    白嫦娥走了过去,道:“大哥。”

    白仪方微笑道:“二妹,你面上神光浮现,可见已经修成少阳神功,愚兄为你庆贺。”

    他话声一顿,目光落在白银凤面上。

    白银凤虽然听到白嫦娥保证过,但是一见到父亲,仍然禁不住心中忐忑,情怯地叫了声:“爹!”

    白仪方双手一张,道:“孩子,这漫长的十年来,可苦了你了。”

    白银凤扑进白仪方怀里,喜极而泣,道:“爹!”

    白仪方搂着白银凤,颤声道:“银凤,是爹无能让你吃了那么多的苦,你能原谅爹吗?”

    白银凤这时整颗心都放下来了,想起过去十年里的遭遇,不禁放声痛哭。

    白仪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好孩子,好孩子。”

    白嫦娥轻轻拉开白银凤,道:“银凤,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可以动不动就哭?别让外人看了笑话。”取出手绢,替白银凤拭去面上泪痕。

    白仪方侧著脸用袍袖拭去了眼角的泪水,定了下神,这才转过身来。

    白嫦娥道:“大哥,我来为你介绍,这位是黄山天都现的丁中齐丁大侠”

    白仪方抱拳道:“六丁神斧之威名,仪方早就耳熟,只是一直未能认识,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

    丁中齐抱拳笑道:“白前辈,我丁某人是个粗人,你跟我文绉绉的来一套,我可不习惯,有什么事都开门见山,直来直去的好!”白仪方颔首道:“是!是!丁兄说的极是,小弟失察”

    他似是想到什么,话声一顿,道:“丁兄盛名武林近三十年,小弟岂敢”

    丁中齐伸出薄扇似的大手一扬,道:“白前辈,我称你前辈,自然是有原因的,等会你自然知道,来,我为你介绍,这位是李金贵,是我的小师弟,他是我师叔极乐真人的独传弟子。”

    白仪方想不到这个身穿褐衣,相貌并不怎么起眼的乡下孩子,会是身居海外七仙之首的极乐真人的独传弟子,禁不住抱拳道:“小兄弟福缘深厚,老夫极为欣羡。”

    李金贵涨红着脸,抱拳道:“老伯,您好,小侄我”

    白仪方道:“岂敢,小兄弟乃极乐真人之徒,若按前人之交情,老夫唤你一声小兄弟已经托大了”

    丁中齐哈哈大笑,道:“白前辈,我这小师弟称你一声老伯是绝对应该的,你也不必谦虚,按理他应该向你大礼参拜才对。”

    李金贵听他这么一说,便待跪拜下去,白仪方慌忙伸手挽住,道:“岂敢,岂敢,小兄弟这么多礼,可要折杀老夫了。”

    白嫦娥和白银凤是知道一点内情的,他们眼见一个执意要下跪,一个执意不肯,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白银凤道:“爹!你就受他一礼吧!”

    白仪方道:“哎!这怎么可以?丁大侠!先祖白剑青与令师是道义之交,若按辈份来说”

    丁中齐笑道:“关于这点,家师叔在信中大概会有说明,白前辈,你就老老实实的受阿贵一拜吧,不然他不会心安的。”

    白仪方被弄得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只得受了李金贵一拜,然后赶紧将他扶起来。

    丁中齐自怀中取出极乐真人的信函,交给白仪方,道:“白前辈,这是敞师叔亲手写就的信函,嘱我面交你看了之后,一切都会明白的。”

    白仪方接过信函,笼入袖中,问道:“丁兄,你还没介绍这位小兄弟是”

    丁中齐笑道:“这位罗小鹤,是我小师弟的生死之交,我准备将他带回无名谷,说不定蒙那位师叔看上,也是他的一段根缘。”

    白仪方朝罗小鹤抱拳一揖,道:“小兄弟远来是客,老夫未能好好的款待,失礼之处,请多担待。”

    罗小鹤手足无措,满腔通红,也学着李金贵一样,待要趴下跪拜。

    丁中齐一把将他拉住,笑道:“人家阿贵是头一遭拜见泰山,你猴崽子磕什么头?”

    白仪方这时才有些明白,侧首向白银凤望了一眼。

    白银凤自然明白他这一眼的含意,羞得满脸通红,道:“爹!不是我啦!丁大侠说的是三妹。”

    白仪方讶道:“玉凤?”

    白嫦娥道:“大哥,你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请客人进丹房去坐?有话慢慢说嘛?”

    白仪方呵呵一笑,道:“啊!是老夫失礼了,三位请!”

    丁中齐躬身走进石门,笑对白嫦娥道:“我走过这么多的地方,除了方才进你们大厅不用弯腰外,其他的屋子,门都开得大矮了,非躬身驼背才能进去。”

    白嫦娥见他说得有趣,忍不住嗤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白仪方笑道:“老夫久闻丁大侠的威名,昔年一斧连破太行连云十八寨,威风凛凛”

    丁中齐摇手道:“不要提,不要提,那是年轻的胡做非为,算不得什么!”

    白仪方道:“传说丁大侠硬功天下第一,老夫本不相信,如今一见,方知不假”

    丁中齐大笑道:“什么硬功天下第一罗,当着神尼老前辈之前,我可不敢这么说,不然她老人家给我一指头,我可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暂且按下无相神尼等人,在假山下的丹房,谈论接白银凤和白玉凤离开白家之事不提。

    且说金琼华将蓝云放入屋后的竹林,然后又赶回厅前。

    她沿着回廊过去,只见通往假山的禁制都被解除了。

    她是见识过无相神尼的神通,心中深为佩服,也没深思,急步行了过去。

    绕过那座荒芜的花圃,她突然见到阿毛躬着腰在假山前不知堆什么东西。

    她杨声道:“阿毛,不要到那边去,小心设的禁制,如果碰到了会伤害到你。”

    阿毛是她远房的堂弟,跟随她有二十一二年,还是她那年快返家时,见他孤苦无依,才将他带来白家,平时做做零工,兼做扫地清洗等杂事。

    阿毛由于年老体衰,事实上也做不了什么事,甚至连庭院里的草都无力去铲除,说来等于在养老,金琼华当然知道白家是看她的面子才会留他的,是以经带叮嘱阿毛要注意禁忌。

    多年以来,阿毛一直留在白家,平时除了做些杂物外,间着便喝两杯酒睡大觉,从来都没出事,走近过金琼华所告诫的禁忌。

    是以此刻当金琼华眼见阿毛突然走到假山禁区,唯恐他不明白那里禁制的厉害,连忙出声制止。

    阿毛闻声望了她一眼,继续躬身蹲在假山前,在拨弄着他手里的东西。

    金琼华奔了过去,道:“阿毛,你在作什么?我不是叮嘱过你,不能来这里的吗?”

    阿毛咧开嘴笑道:“阿姊,我是在清理这些东西!”

    金琼华随口问道:“什么东西?”

    阿毛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是什么?”

    金琼华问道:“姑奶奶她们进去了?”

    阿毛道:“是啊!他们都到假山里面的秘室去了。”

    金琼华道:“你快离开这儿吧!免得”

    阿毛走了过来,道:“大姊。”

    金琼华发现阿毛走到自己身后,也没多疑,随口问道:“阿毛,什么事?”阿毛突然伸出双掌,打在金琼华的背心,直把她打得口吐鲜血,飞跌出数尺之外。

    金琼华惨叫一声,在地上滚了两滚,勉强撑起半边身子,颤声问道:“阿毛,你”阿毛冷笑道:“金花女侠,你已被我“修罗七秘手”击中,内腑俱碎,死在片刻了”

    金琼华吐出一口鲜血,道:“你你不是阿毛?”

    阿毛直起了腰干,道:“你到现在才知道,已经晚了,金琼华,对不起了,过去几年里你一直对我不错,我也不忍心杀你,不过师命难违”

    金琼华只觉内腑绞痛,一口气几乎接不上来,颤声道:“你”她往阿毛这边爬了过来,鲜血一口口的喷出,染红了爬过的地面。

    她爬了两尺多远,实在无力再爬了,颤声道:“你你便是修罗门”

    阿毛一笑道:“不错,我是修罗大帝麾下的大弟子郑永明!”

    郑永明道:“我让你死得瞑目,就老实的告诉你,我是在五年前进入这儿的,可是在这之前我足足模仿了阿毛的动作达二年之久。”

    金琼华眼中流出泪水,道:“你你把阿毛”

    郑永明道:“当然我已经把他杀了。”

    他蹲下去继续搬弄着那包东西,并从里面牵出一条黑色的长索。

    金琼华急喘两口气,又吐了-口鲜血。

    这回她吐出的是血块,显然内脏已被击碎。

    她大声地喊道:“你你要作什么?”

    可是话声传出,却低弱得如同猫叫。

    郑永明道:“这堆是江南霹灵堂制的炸药,我已经运进来二年了,一直都没有机会用,如今可以将白家的人-网打尽。”

    说着,他已将火药引线牵出数尺,然后取出火折子来,点燃引线。

    金琼华拚命的爬过去,想要将那条烧得‘嗤嗤’作响的火药引线弄熄,却只爬出半尺,便已死去。

    她死的时候,独眼仍目盯着那根继续在燃烧的火药引线,不过瞳仁已失去了光芒。

    显然,她是死不瞑目。

    阿毛眼见那条引线烧起,便转身而去。

    走出几步,他回过头来,已看到金琼华死去,而那条引线越烧越短,距离火药包不足一尺。

    他得意地大笑出声,然后怀里取出一盒东西,将盒中的油脂,往脸上涂去,-面奔行,一面用袖子拭去面上的易容。

    他这种易容功夫,自然是举世无双的易容大师,修罗门的巧手神魔郑君武所亲自动的手。

    他的脸型没有改变什么,成了一个浓眉大眼的年轻人。

    他的脸型没有改变什么,只是眉目之间完全不一样,这正是他的本来面门——修罗门下大令主郑永明。

    郑永明奔向回廊,然后往前院奔去,因为他知道再有片刻,火药便将爆炸,他非得尽快离开此地不可。

    他奔到距离大门不远,脚步停了下来,想要等待那修罗门二十年来盼望的一刻来临。

    但是他的脚步刚停、耳边听得‘呱呱’两声怪叫,大风剧起,眼前似乎两朵乌云盖了下来。

    郑永明在这儿多年,都以阿毛的身份出现,有时还要喂鹰,哪里会料到老鹰会袭击他?

    他还没来得及闪避,只觉头顶一疼,已被大鹰抓破,接着一爪直探,已将他的胸腹挖开。

    事实上,这只怪他太早卸装了。

    那两只鹰虽是灵禽,到底是畜生,他们只认得弯腰驼背的阿毛,不认得挺直着背的郑永明。

    当然它们会将他当作入侵的敌人。

    就在郑永明的尸体,被两只大鹰抓得飞起时,院中响起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那座巍峨的白家大楼,也受到波及,震塌了一半,大地似在颤抖

    这是白家的劫难,也是江湖中劫难的开始。

    完

    本书暂时小结,欲知白家生死,以及海外七仙消弭地下火眼,李金贵艺成之后一切情节,看剑仙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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