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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紫耀见她回过神来,这才安心,伸手抱住她肩头:“嗯,我在,我在,不用怕。”

    小楼脑中兀自有些空白,使劲皱着眉想了想,才记得了几分,仰头又说:“紫耀哥哥,我,我我有事要跟你说。”

    金紫耀观察何其入微,方才一心注意她的安危,自山上飞身掠下之时也留心看着,望见她手中握着一物,被那吼声一震,惊得跌在地上,此刻目光一转,便看到了小楼丢在地上的半截太阿剑,他心头一转,温声说:“好了,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你累了,先休息一下。”

    小楼听他如此说,皱着眉,摇摇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说:“不是重要的事,我发现,发现发现什么来?”使劲揉自己的额头,似乎很难过的样子。

    金紫耀见她冥思苦想,急忙握住她的手不让她乱动,知道她受了“狮子吼”的影响,心底暗暗怜惜,却又不想她想起那件事来正在想引开话题,耳边忽地听到马蹄声纷乱,自山下滚滚逼近而来,金紫耀一惊,转念飞速想了想,才低头,在小楼脸颊上轻轻一亲。

    “啊紫耀哥哥你”小楼察觉温热的唇贴上自己的脸颊,惊得抬头去看金紫耀,不晓得他为何如此。

    金紫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十分亲昵的样子,说道:“好了,你慢慢想,我们现在下山好不好?”

    小楼听他这么说,心中虽然空落落的仍旧什么也想不起来,却无端又觉得有些高兴,立刻回答:“好,好的。”

    金紫耀微微一笑,笑的无比抚慰人心,小楼望着这笑容,心头阴霾尽散,也没有去留心那地上断了的太阿,说:“下山吧,我们下山。”

    金紫耀见她这么听话,心底十分安慰,又说:“你的腿怎样?方才是不是有伤到?”

    “没”小楼冲口而出。忽然又打住。她本是条件反射地想要逞强的,忽然想到下山之后或者就回神风皇城了,心底便无端又是一沉,立刻改口说“嗯,嗯,有些疼呢。”

    果然她一说疼,金紫耀更是格外心疼,抱了抱她的身子,说:“没事了,回到宫内,有很多灵丹妙药。来,我抱你。”

    举手将她拦腰抱起来,小楼更高兴,乖乖地将脸贴在他胸口:“你说什么都好。”

    两人匆匆下山,金紫耀一路有心,刚出了寺门不远,便听到一阵鼓噪之声:“果然是君上的奔雷!奔雷在此处,君上呢?”声音嚷嚷的极大。

    小楼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不妥,从金紫耀怀中抬起头来张望,听到“君上”两字,只不过隔得比较远,有些听不明白,心底却似隐隐想到了什么。

    金紫耀冷冷一哼,双手抱着小楼,温声说:“别抬头。”小楼听他这么说,便立刻埋头在他怀中,果然是听话的很。金紫耀微微一笑,脚步不停,用出轻身功夫来,端的是如行云流水,快的叫人咋舌。

    “等等,似乎有人来了”前方不远,有人沉声说道。

    金紫

    微微冷笑:我已经隐藏身形,居然能听到嗯,耳9t步青主麾下,果然能人倍出。

    而几乎同时,前方有几条人影,嗖嗖地向着这边窜了过来,有个身材高大之人喝道:“那是什么人?站住!”

    金紫耀哪里会听他的,催动身法,整个人如御风飞行相似。在他怀中的小楼只觉得风呼呼地自自己的脸颊边吹过,且越吹越是剧烈了,因为是下山,这感觉竟好像不是一步步在走,而是自万丈悬崖一跃而下,速度如此的快,快的叫人心悸。小楼心想:怪道紫耀哥哥不要我看,他是担心我会害怕吧。心底甜甜的,一瞬又想:这些聒噪的人是谁?

    那边又有人惊道:“咦,好快!”

    说时迟那时快,先前那个沉稳些的声音惊地大声喝道:“来者不善,大家小心戒备!”然后紧跟着有人大声惨叫,有人大声怒骂,有人出手,有人暴跳,有人大哭,有人似乎还追了过来,重重声音,错综复杂,此起彼伏。小楼听的难以明白,只不过答应了金紫耀,所以也只好忍了好奇心,乖乖地埋头不看。

    那些声音虽然古怪而激烈,可小楼只觉得金紫耀的脚步丝毫都未停,而只是一瞬间的功夫,那些惊呼声,惨叫声逐渐地也远去不闻了。

    宁远寺的执事跟首座弟子匆匆赶到之时,却见到十几个打扮很是古怪的人,将昨晚上那诡异的访客围在中央,其中一个面白带须,头顶儒生长冠的人,正坐在他的身后,双掌贴在他的背心上,一副正在运气疗伤之势。

    而自己这边,罗汉堂的堂主盘膝坐在地上,闭目端坐,似入定模样,借着初升的阳光,隐约可见光头上微微冒出白色蒸气,显然也是受了内伤,其他弟子正站在他的旁边,如护佑状。首座弟子一见,急忙闪身到罗汉堂主背后,一掌过去,助他运功疗伤。

    那执事看了看两方情形,点了点头,双掌合什在胸口,叹道:“阿弥陀佛,果然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一旁的寺监同他对视一眼,面带忧色,执事说道:“方丈在三日之前,便说宁远寺会有一场浩劫,只不过这场浩劫却是因他而起,虽然如此,却不得不为之。方丈曾交代我他会在圆寂之前,做一件事,若是这件事做不成,其他的人便不能再插手干涉,怎料想”他在那边劝下了首座弟子,却没想到罗汉堂主一怒之下,带人前来围攻步青主。

    寺监看了一眼对面那十几个虎视眈眈面带杀气的诡异人众,垂了双眸,说道:“师兄不必如此,是非成败,生死轮回,各安天命,方丈不惜以身逆天,我辈又何必在乎这区区残躯?”

    说罢,盘膝坐定,默默地念诵起经文来。

    执事看他一眼,想了片刻,点点头说:“说的是。若是追随方丈而去,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同样坐下身去,闭目合眼,嘴角喃喃地低声念诵经文,不一会儿,隐约听到:“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定,低声诵念经文。

    这边首座弟子替罗汉堂主输了一会儿内力,那堂主性子颇烈,运功中途,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人却睁开眼睛,怒道:“以方丈的功夫,怎会奈何不了这魔头,定是他用了什么诡计,我不服!技不如人,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罢了!有什么冲我来!”

    执事僧人跟寺监似乎没有听到他的吼声,依旧平静地念诵经文,首座弟子叹一口气,伸手拍拍罗汉堂主肩膀:“戒念,你又犯戒了,当初方丈替你剃度时候,说的什么?”

    罗汉堂主浓眉一皱,回想起往事,他不似在场的首座弟子,执事僧人跟寺监,乃是个半路出家的僧人,他俗家的时候,真正的身份乃是个纵横不羁的巨盗,名唤游啸风,端的是穷凶恶及,做了无数杀人越货伤天害理的勾当,西南边陲,听闻“游啸风”三字,人人寒战不已,小儿夜哭都会立止。

    一日他遇到了云游四方的方丈禅师,方丈禅师只用了三招就将他轻易击败。又用佛法降服了他身上的野性,向来嗜血的巨盗居然对清远心悦诚服,发誓洗心革面,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法号为“戒杀”方丈禅师考验了他五年,终于才让他入寺,改法号“戒嗔”一直做着普通洒扫工作,意思是磨练他的性子,过了三年。

    又改法号为“戒念”才逐渐地升为了罗汉堂主,取他的修为已经更上了一级,已经远离昔日杀戮罪业,野蛮杀性,转变为修身养性,驱除浮游杂念。

    罗汉堂主一直负责训练十八罗汉护院。这几年之中,收心忍性,参透佛理,可忽然之间方丈身死,而凶手居然被放手,他愤怒之下,昔日的野性刹那涌了出来,才带十八罗汉前来追杀围攻步青主。

    却不料先是被步青主用计拖延,后来却忽地杀出了十几个武功高超的古怪人物,他一时不敌,十八罗汉竟损伤大半,且有几个不幸身死。他同其中一人搏斗,许多年的武功修为,竟堪堪与对方打了个平手,本是可以不分高下的,却又因为他心中记挂同门之缘故,因此分心,竟被人乘虚而入,受了内伤。

    运功疗伤之时,听到寺监跟执事两人对话,心头隐隐后悔,只是方丈身死之痛,他无论如何平息不了这股怨念,又听了首座之言,当下不再言语。

    那边忽地哈哈一声笑,有人自地上站了起来,说道:“不知者不怪罪,各位又何必如临大敌一般?”

    说话的,竟是先前一直默不作声的步青主。

    宁远寺这边,首座弟子行了个礼,平静说道:“施主,你先是害得方丈身亡,现在又杀我三位同门,伤这般多人,施主你还想如何?”

    步青主扫了一眼地上的僧众,才缓缓说道:“是本君一时不及阻止,才造成如此,抱歉。”

    他身边十方上将跟二十八宿之人闻言,个个面露诧异之色:为何君上竟要道歉,这帮僧众伤他如此,就算全部灭了满门又如何?

    而这边,首座弟子默声不语:毕竟,杀了这么多人,一句“抱歉”就能了结?就算佛门讲究一切虚妄,也不是这么算的,可不这样,又怎样,难道真要打杀回去么?正在犹豫,这边罗汉堂主上前一步,说道:“你休得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武功虽高,以方丈功力,要杀了你却是绰绰有余,

    用了什么法子害死方丈?”情愿对他,宛如再世恩师t痛,始终对于清远大师的死耿耿于怀。

    步青主看他一眼,回答说:“明人不说暗话,我什么都没做。是方丈禅师,他在千钧一发之时,对本君手下留情。”

    罗汉堂主跟首座弟子对视一眼,都觉得诧异,可内心深处隐隐的对这话却有几分相信,他们都知道方丈的武功卓绝,若说是败在对方的手里,可是绝无可能的。

    “方丈不惜以身逆天,怎会突然放弃?”首座弟子缓声问道。

    “这个,不知。”步青主摇了摇头,想了想,又说道“大概,方丈禅师想通了吧。”

    “想通了什么?”罗汉堂主立刻问。

    步青主凝神静了一会,最后却没有回答。

    首座弟子却似乎有所领悟,他看了看罗汉堂主,又看了看步青主,终于叹了一声,说道:“施主如今想如何?”

    步青主似乎仍在沉思,一时没有回答。

    罗汉堂主见状,伸手拍了拍胸口,说道:“有什么冤仇,冲我来罢了,他们都主张放过你,是我一意孤行,你要杀的话,就杀了老子。”他激愤之下,竟开始胡言乱语,又自称起“老子”起来。

    首座弟子呵斥道:“戒念,噤声!”

    罗汉堂主皱眉想说话,看了一眼身后众人,或伤或死,或者等死,也只好垂头不语。那边步青主回过神来,才慢慢地说道:“不要误会,本君对宁远寺并无恶意,对清远大师也是心怀敬仰,若是首座允许,本君这就想下山去了。”

    首座弟子对上他的目光,叹了一声说道:“不如何,又怎样?施主请便。”

    罗汉堂主双拳紧握,盯着步青主。步青主点了点头:“多谢成全。”转过身去,身后那十几个怪人,竟也默不作声地跟着静静离去了,丝毫没有先前杀人之后的狂态毕露。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宁远寺。

    步青主望着东方旭日初升,忙了一夜,感觉却如一年似的漫长,那阳光新鲜通红,耀眼醒目,霞光万道,站在山门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何其舒畅,如果不是身体内伤隐隐的话。

    步青主眯起眼睛看了一会儿,心头感慨万千,一直到旁边有人催促:“君上,该速速回营了,君上的内伤,还需要好好地调养一下。更何况,今日还有更多事情。”

    “嗯,吾自知道。”步青主心头一凛,答应一声,随行十几个人缓缓向下走去,一群人鸦雀无声。

    步青主了行了一会儿,忽地想到一件事,脚步一慢,才转头对旁边人问道:“你们所有来人都在此处么?”

    被问的那人,正是先前替步青主输内力疗伤的一位,见步青主忽然这样问,脸上露出一丝踌躇表情来,旁边的人避开步青主目光,有人已经脸上透出悲伤跟愤怒之色。

    步青主见众人如此,心头已经有数,问道:“蛟,有什么便说什么吧。”

    “是,”角宿之蛟垂了头,低声回答“本是不想告知君上,让君上忧心的,本来,一同前来的还有玄武的蝠跟獝,阿鼠,青龙组小狐,可是”

    步青主双眉皱起,问道:“可是怎样?说吧。”心底却隐约猜到了什么。

    角宿把心一横,知道在这人面前掩饰是徒劳的,毕竟那是事实,就算此时不知,回去了之后也一样无法隐藏了,只好躬身低头,沉声回道:“回君上,蝠宿身死,獝宿重伤,小狐跟阿鼠护送他先回营中。随行中多人受轻伤。”

    “啊”步青主愕然,久久不语,旁边众人个个沉痛。

    步青主片刻之后,才惨然一笑:“果然真是好狠辣的手段,好高妙的手法。”

    “君上”角宿见他这么说,心头一动,终于大着胆子,问道:“君上方才就问到此事,莫非君上知道我们会遇到袭击么?”

    步青主摇了摇头,说道:“吾只是知道某个人会下山而已。”说罢咬了咬牙,双眸中杀意一闪而过:金紫耀,你何须如此,你当真要激怒本君么。

    角宿长眉一振,深思片刻才说道:“君上,那人身法快到不可思议,几乎看不清他面容如何,可出手又是奇快,而且功力超绝,恐怕跟君上是不相上下,莫非君上的伤正是同他相斗”转念一想,又说“不,那人身法轻快,不似是受伤之状,若能伤到君上,必定自己也会受伤不轻的”

    步青主见他反应很快,目露嘉许神色,点头,说:“你想的没错,吾的伤,不是同他相斗所致”想到了昨晚上同清远老和尚的相处,忍不住仍旧心有余悸,回头来,看了一眼那高高在上的寺院匾额“宁远寺”三个字,从此怕是会深深印入他心底,挥之不去了,而清远大师,也教会了步青主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昨夜,真正如噩梦一场。

    而另外那个人么那个心心念念算计着自己的人手暗暗握紧。

    旁边,随行众人一阵目光交流,最后——“那敢问君上,伤了我等兄弟的那人,到底是谁?”角宿鼓足勇气问道。旁边的一众人等也都凝神静听,那人来如雷电,却以匪夷所思的快速手法就立刻杀了一人伤了熟人,虽然不知那人是谁,同他们有何冤仇,但在十方上将跟二十八宿的众人心底,早就将那人当成了不共戴天的大敌。

    步青主望了一眼众人怒意勃发的双眸,知道众人是想报仇,可他微微叹一声,说道:“现在你们无须知道,不过,本君应承你等,迟早一日,本君将亲自向那人讨回这段血仇!”如今,为了大局着想必须先按捺住,若说给他们知,恐怕会再生变数也不一定,而此刻,偏生是个不能出任何错的时候,若真的忍不住,便中了那人的诡计了,何其可恶!

    额滴个神啊,写滴我的脖子都僵硬了,啊,好难写啊tt

    这是粉红166的万字加更章哦,总算在零点之前写出来了,这大半天我就跟他扛上了

    飙泪

    下一次加更就顶在粉红209吧,这个数字咋样?

    呜呜,爬啊爬,无力地群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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