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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当我身在大约七层楼高的半空中,被一阵冷风扫过,还来不及捡,就随风乱舞地鸡皮疙瘩扬起满天一片,伴随我的冷汗滴落地面,那景象可说是惊到最高点,心中有佛祖。终于,西方极乐就在眼前了

    “来!手给我!”哈!接引童子现身了。

    在他的帮助下,我总算到达天庭,不知玉皇大帝要派我做什么?

    “看!这里像不像天堂?”他炫耀着。

    啥?夭寿死囝仔!我是信如来的,你带我来找上帝阿公做什么?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参观一下“天堂”也无妨,回去还可以讲古一下。

    我打量四周,原来他家顶楼有个温室,奇花异草不说,还有个流线造型、后现代感十足的迷你吧台!我服了!这家人太会享受了!谁能抗拒在秘密花园喝着左岸咖啡的超棒诱惑呢?

    “喝杯咖啡,好吗?”他真上道。

    “好啊!我喜欢latte。”我毫不矜持,谁教我是个咖啡因毒瘾者。不到五分钟,咖啡的香味已弥漫整个温室,混合着花香,有些浓郁香甜,有些缤纷浪漫

    “好了,尝尝看。”他深具信心的样子。

    浅尝一口,嗯!厚实甘醇的满足感在口腔里散开,滑过味蕾后流向喉间,直达垂涎已久的胃,还后劲十足地冲上大脑神经末梢,抚慰了它不安的灵魂别问我一口咖啡怎么有这么多的废话,我也不了自己怎么说出来的,大概是被下了葯,所以神智不清。

    “你的手艺很好!常常泡?”我带着崇拜的眼神看他。

    “嗯,我喜欢咖啡;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喝杯黑咖啡,中和一下。”

    这是什么怪论?黑咖啡君,难道你是甜的?我打算下次考不好的时候试试看。

    “你一个人在家?”我开始找话,这似乎成了我们两个相处时,我的首要任务。

    “嗯。他们出国了,暂时不会回来。”他似乎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放松感。

    “伯父是做什么的?”我的好奇心驱使我问的,不关我的事哦。

    “他是音乐家。”

    他的表情怎么形容咧有点崇拜却有些无奈及不屑。恕我词拙,崇拜跟不屑根本不能同时出现。可是我发誓,我看到的就是这种感觉。很诡异,但,杰克!它就是神奇的发生了!

    “那他一定常常不在家,不是四处巡回就是出国表演吧!”我自问自答。当“音乐家”是我的梦想,这种生活方式也出现在我的白日梦里很多次,梦里的我还会像个白痴一样对观众挥手

    “嗯,不过我无所谓。”

    吧嘛急着澄清?我又没说你可怜,虽然我脸上写着“同情”

    “那你阿姨咧?”没办法!好奇心一起,任谁也无法挡啦!何况是小女子我咧?

    “她也是。她和我爸是搭档。”

    他的表情更怪,除了不屑,还多了些憎恨!敝了,有谁会憎恨一个是他爸爸的搭档的阿姨呢?该不会他认为是阿姨抢了他的爸爸吧?这是有可能的,对一个长年失去父亲关爱的孩子而言,那个阿姨就像抢走他心爱玩具的人一样,难怪他会有这样子的表情正当我在心里自以为地分析他有点“病态”的心理时,他却先开口了。

    “你为什么会怕那条巷子?”

    “我我不是怕,只是心理作用。”我辩解道。他还记得?

    “心理作用?不懂!”他还真是不耻下问。

    “就是说我不是怕那条巷子,是怕那种感觉!”我说得很清楚,他好像更模糊“哎啊!就是那种阴森森的、静悄悄的,好像随时会跑出一个杀人魔的感觉嘛!”我干脆说得更明白一点,终于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嗯!孺子可教。

    “你遇过?”

    他还真直接,而且宾果!猜中了,不过没奖品。

    “遇过一次。那是在我小学一年级的时候,经过那次,我再也不敢一个人走过那条巷子了。”我迟疑了很久,才缓缓开口。这件事是我的可怕梦魇,这么多年以来,它仍不时困扰着我,不时会窜出来再吓我一次,如同下午在学校的时候。

    “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他眼里有一簇火花,语气也有点激动,彷佛这件事对他很重要。

    “不!我不想说,那那太可怕了。”我将脸埋在掌心,痛苦地摇头拒绝,我不想再重复当年的画面,那会让我再度失控。

    “好好好,不说!我不问就是了!”

    他像是被我吓到,手足无措的样子。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他满脸悔意,害我也不好意思怪他。其实人都有伤心都有秘密,我也曾踩了他的地雷,不是吗?

    “没关系!我也太激动了,吓到你了吧?”我只能反过来安慰他,免得他羞愧而死。

    “不!我能理解,那一定是段很可怕的过去,才让你如此恐惧。”他摇了摇头,体贴地说。

    我回给他一记苦笑,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很勇敢!”

    他的称赞却让我更加无奈。或许吧!我的勇气就是由那时激生出来,胆小也是自那次后变大的,但当时事情发生后,我足足自闭了一个月,还连续看了两年心理医生,靠着无数次的催眠及葯物治疗才有了现在的“裴琳”这件事在我家是禁忌之一,我知道爸妈嘴上不说,心里却怕极了我再受刺激,会又回到当年的自闭儿。

    “很晚了,我要下去了。”时间像是过了一世纪的良久,我打破两人间的沉默,开口道别。

    “好!等我一下,我陪你下去。”

    他迅速清洗喝过的咖啡杯及用具,将它们归位后,和我一同走出温室并关上门。

    我这时才想到上来不容易,下去更困难好高啊!我瞟了底下一眼,双脚有些打颤。

    “我先下去,在下面替你看着。”他不等我开口,抢先走到消防梯前,手脚敏捷、动作利落地向下移动,彷佛这件事已做了上百次般熟稔。

    不到三十秒,或许更短,他已安然落地,并叫我下去。

    “快下来呀!别怕,如果有状况,我会接住你的。”他张开双臂发话。

    无可奈何地,我只好硬起头皮走向消防梯。我先抓住梯子两旁,向下踩住一根横条,再屏住呼吸,动作迟缓、小心翼翼地将自己身子转向,如同上来一般向只壁虎挂在梯子上。成功后,我才松了一口气,又同手同脚地向下移动着就在我判断只差两个横条,就可以跃下地面,不知打哪儿来探亲的“小强儿”突然出现在距离我面前不到五公分的墙面上游走,而且还很臭屁地“飞”了起来!现在会飞的蟑螂已很少见了,所以--他会飞,是件很屌的事。我脑中已不作多想,只能尖叫加自杀性地往后一跳,这一切只在一秒中发生。但幸好,下一秒我被张无忌稳稳地接住。

    “你没事吧?”他焦急地问。

    “有有蟑螂,牠飞了起来”我还在小强的特技表演惊吓中,所以有点结巴,不过随即被这种诡异的姿势震回害羞的那种少女。“放我下来!”有点“命令”的味道。

    “喔!对不起!”

    他有些莫名我为何生气,仍小心地让我先着地站好,才松开了手。

    “谢谢你。”我补上一句礼貌。毕竟他救了我一命,这时还去计较豆腐被吃了几两这种小问题,好像有点不上道。

    “我回去了!明天见!”他开口道别。并攀上我们俩家阳台间的矮墙一跃而起回到他家的阳台上。

    看着他矫捷的身手和有力的臂膀--被他接住时,大脑暂停的触感告诉我的。我突然怀疑起:他该不会真的身怀绝艺,而且武功高强吧?改天要考考他,叫他耍两招乾坤大挪移来看看我无聊地想。

    ----

    “欧嗨哟!起床!起床!滴达拉滴达拉,滴滴达达拉”

    投降!我起床了,小丸子,别再唱了!

    按下闹钟,我将自己从软绵绵热呼呼的棉被中拖出来,走到落地窗前“刷”地一声将窗帘拉开,让阳光走进来,顺便跟太阳公公打招呼。“欧伊欧伊欧!”意思是您老人家早安!走到浴室像个机器人,动作僵硬地刷牙洗脸没办法!昨晚和张大侠搞得太晚我的意思是聊得太晚,别想歪了。现在还不到六点,我的大脑还在懒床中。

    好不容易把自己弄得像人样了,背起书包下楼去。我猜这时候,老爸才刚睡,他最近不知在忙些什么,总是天亮才上床,我真怕他会提早步入老年;弄了张便利贴,写上“老爸加油!别太累了!”贴在他房门上,这算是女儿的一点孝心。

    走到餐厅,老妈和裴荣已在吃早餐了。我家早餐很随性,有时三明治加咖啡,有时烧饼油条小笼包外加豆浆;总之中西皆可,但全是外头买的。老妈是绝不肯牺牲珍贵的美容觉提早起来diy的。

    “裴荣,今天别再放我鸽子喽!”

    “可是我今天约了同学要去买东西耶!”

    “死小孩!那我怎办?”

    “有张无忌陪你啊,反正他也住这里。”

    “什么住这里?他住棒壁。”

    “还不是一样!”

    “什么一样?差一字就不是纯洁了,好呗!”

    “哎啊上二号和五号也只差一笔,连一个字都不到咧!”

    “你们闹完没?上学快迟到喽!”老妈听不下去了,提醒我们可怕的事实。

    瞄一眼手表,果然六点四十了。我们运起凌波微步,冲下楼梯,以跑百米的速度直奔站牌而去。当然,经过那条巷子时,我照旧闭上眼拉着裴荣快速通过--就算是白天,我的心里还是毛毛的。

    到了站牌,仍旧是制服满天下。我想这就是做学生的悲惨。当众人仍在沉睡时,莘莘学子却早已闻鸡起舞,准备上工了。我在人群申搜寻,却没看到张无忌。该不会睡过头了吧?正在杞人忧天时,他老兄已踱了过来。

    “早!”我展现大家闺秀的风范,先和他打个招呼。“早!我刚去你家按电铃,没想到你们已经出来了。”他的心情似乎不错,大早就说了十九个字。

    “你特地去找我们?”我有点讶异,这人该不会这么主动才对。

    “嗯!我怕你又”他欲言又止。我却了解他的担心,这让我有些感动。

    “学长,下午我姐还是要拜托你了!我有事,不能陪她。”裴荣先请旨,好取得护身符。

    “好啊!反正顺路。”他还真好说话。

    我是没资格说no,也不敢说no的人,因为我就是会怕,就是要人陪,只好任裴荣把我当成个包袱地托给了他。

    “谢谢你!”他的口气像是处理掉麻烦一样轻松。

    可恶!死小孩!臭小孩!祝你被“黄蓉”整得死去活来!“黄蓉”是我给裴荣他们班的班长取的外号,那个女生精明能干,头脑一流,最看不惯裴荣这种花心大草包的男生。她欣赏的正是像“靖哥哥”那种男子汉,所以她常借机整治裴荣,在她眼里,裴荣应是“欧阳克”之流的癞蛤蟆吧!

    正在暗自幻想裴荣被整得哭天喊地的拙样时,司机大叔一改平日的龟速,将公车当成新干线,时速直逼破百飙了过来。

    “老伯伯”!别学年轻人飚车,心脏会受不了的。”气他坏了我的好梦,口气很不好哩!

    “小妹妹,一早就生气会长皱纹哦!你大姨妈来啦?”

    “你才大表哥来了咧!”这位老灰仔就不能说些正经的,害我的淑女形象都破坏光了。

    “喂!阿荣,铁牛运功散吃完了没?”大叔不理会他的“大表哥”是谁,又向裴荣开起玩笑。

    “还没啦!可是我想喝蛮牛比较有效耶!”裴荣和他聊上了。

    “哦!你累了吗?”很广告式的。大叔是个标准的电视儿童不是,是电视阿公。幸好他还记得加油门,不过无视于贴在玻璃上“乘客请勿与司机攀谈”的警告标语,和裴荣一路疯癫到学校那一站,才肯闭嘴。

    走进校门后,我刻意放慢脚步,享受这一段清新自然的浓绿晨光。

    这所学校令我证赏的一点就是有一段大约五十米的林荫大道,两排植满乌柏树,阳光穿透浓密的叶隙,像一道道仙人洒下的泪珠,点点晶莹剔透地落在地面,随后陕速聚成一片闪闪波光,风儿轻拂叶梢,带动金光摇曳,像仙人临波的飘飘衣袂。

    到了初秋,浓绿渐褪,嫣红初现,煞是好看。这段时光是很弥足珍贵的,它是不容别人冒犯亵渎的,可惜还是有人不识相地破坏了它。

    “裴琳!”

    还是她!三八珍!她又用那独一无二的女高音替我增加知名度。真不知该谢她,还是求她“麦搁乱啊”!

    “女侠,一大早有何赐教?”我说。

    “小龙女姑娘,赐教不敢当,只是有几个问题请教。”她还挺入戏的。

    “请讲。”

    “可否借一步说话?”她看了一眼张无忌,意思是请大爷他快闪人。

    “两位请随意,张某先走一步!”

    哇!他也玩上了,而且还真的一拱手,潇洒离去。真可说是“千山我独行,不必长相送”的大侠啊!

    “喂!听说你们昨天一起回家,今天又一起上学,事情不简单哦!”她也不浪费时间,直接切入主题,还一副“你做坏事被抓包”的表情。

    “事情很单纯。原因是他家住在我家隔壁。难道不准人家坐同一班车吗?”我选择据实以告,免得被屈打成招。

    “喔!原来是郎骑竹马来,遶床弄青梅啊!”她一副了然状,还引诗为证。

    “拜托!张大侠骑竹马能看吗?而且我是妾心古井水,波澜誓不起好不好!”我表明心迹,却引来她的讪笑。

    “哎啊!你的过儿现在也不知是和哪只神鵰玩得更高兴咧,你就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喽!”

    “那不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啦?”我故意自贬身价,够谦卑了吧!

    “那可不!还真委屈了张公子呢!”她也真顺竿爬。

    “你才朽木不可雕也下一句啦!”我终于反击。

    “错错错!我是玉皇大帝特派凡间迷倒众生、拯救痴男怨女,最爱珍珠奶茶、车轮饼的霹雳无敌美女少包小珍是也。”瞧她跩的咧。

    “是啊!美到掉渣的包小珍,可否请你日行一善,饶了我这名亿万年前浩劫余生、硕果仅存、最爱qoo、盐酥鸡的霹雳无敌恐龙妹吧!”我也输人不输阵,回她一串废话。

    “看在你坦诚相告的份上,这件头条就改成茶余饭后嗑牙篇好了。”意思是她中午吃饱后,变身成“美代子”才会说。

    “我可不可以选择直接被作废,只要在广告版露个脸就成了?”我不抱希望地开口。

    “那可不行!我的使命是将正义及公理还给社会大众,事实的真相是一定要摊在阳光下给大家检验的嘛!”

    我就知道!如果要三八珍不开口,就像让一个不买乐透的人,却中了头奖一样--不可能啦!

    “那就请你陈述事实,切勿加油添醋或夸大不实,ok?”这是我最卑微的请求。

    “知道了!我办事,你放心。”她露出一个“一切有我”的表情。

    我却感到大事不妙了。记忆中她上上次露出这种表情时,是我不小心忘了带课本,拜托她替我向隔壁班同学借一本来应付一下。结果我在课本中发现一封番石榴情书,原因是她竟然向那个男生说我暗恋他已久,所以借着借课本为由,要向他表达爱意。没想到那名侏罗纪竟当真了,还主动先写了一封错字连篇的白话!白痴说的话。弄得我百口莫辩,差点被人误会是饥不择食。我找小珍算帐,她竟回答我“没办法!他的课本里一点笔记也没有,看起来很对不起老师,我只好帮他一下喽”意思是我是个好学生,上课一定做笔记。但,也不用说成是我暗恋他吧

    “我只是用了个善意的谎言,哄得他心花怒放,心甘情愿把课本借给你,要不然他可是打算要让课本清清白白一学期耶!”

    小珍就是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还有最近一次,我因为在书过度头脑意识不清,又忘了戴眼镜的情况下,在楼梯上一脚踩空,摔了个鼻青脸肿外加伤痕累累。因为老妈怕我有脑震荡,就拜托小珍替我请假,让我在家观察一天。结果隔天我被辅导室约谈,原因是怀疑我压力太大,有自杀倾向。老天!这位八卦女是怎么传话的?为什么我只是不小心从楼梯上失足跌落,竟被老师误会成“跳楼自杀”?我要求小珍“说清楚,讲明白”于是我们的对话如下:

    “你每天书到深夜,对不?”她问。

    我点点头,这是事实。

    “你心里常感到课业很难,压力很大,对吗?”她又问。

    我点点头,这也是事实。

    “你常抱怨,希望早一天解脱,对吧?”她再问。

    这这种抱怨话谁都会说吧!而且我指的解脱,也不是“自杀”啊。我有一种被出卖的感觉

    她见我不说话,当我默认了,于是很天才地下了结论,还自行配乐。

    “当当当当!答案揭晓!你是因为心生厌烦,感到课业压力过重,急于求得解脱,所以从六楼高的地方向下跌落,只是上天对你另有安排不忍见你香消玉殒,才让你重回人间,继续未完的使命!”说完还下台一鞠躬。

    我当时被她的“危言耸听、胡说八道”气得七窍生烟,五脏六腑移了位,只差没掐住她的脖子,马上执行我的人间使命--挂了她。

    从那次后,我明白了“阮玲玉”小姐的悲哀,果然人言可畏,而“妖言”更是直接升华为恐怖指数一百的十六次方;比起毁灭性式器sars病毒更能杀人于无形总之,我如果不想连怎么死的都不晓得的话,我最好在午饭后加入“盈盈美代子”俱乐部,深入八卦集中营,以弃暗投明为虚,查探我的清白是否被毁为实,必要时还能现身说法,来个自答自辩,老天爷爷保佑我成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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