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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断断续续的键盘声从未阖紧的门缝里传出,点缀着静悄的午夜。

    不断跳跃的电脑萤幕映在雍维京的镜片上,专注的眸子接受着来自国外传来的最新资讯,脑子里迅速地将讯息整合转为他所需要的资料,再传送出去。突然,一道轻微的声音传送他的耳际,在键盘上飞快移动的手停顿了一秒后,又回到原来的规律敲打。“呕”

    这次的声音大了许多,还夹杂着难受的呻吟,雍维京按下了最后一道确定键后,拿下鼻梁上的眼镜,轻揉了揉疲惫的额际。“你还真会算时间。”他伸展着修长的四肢,站起身走出了书房。

    秦红毓脸上的无忧已被痫苦的神情所取代,她俯在床上,痛得欲裂的头晕眩不已,隔夜的宿醉就像尖锐的钻子般,总挑她最脆弱的神经攻击,教她连防备的力气都没有。他冷淡的眉眼微变,多了点温柔。“尝到苦果了吧。”他的手扶正她的身子,不让她压到自己的胸腔。“好难过”她紧闭的眉间酿着愈来愈剧的痛楚,胭脂水粉已不能掩饰苍白的脸颊,玫瑰色的唇瓣也早已失了颜色。雍维京一手撑在椅背上,另一手的指尖拂开贴在她顿边被冷汗濡湿的头发。他的手忽然被一只冷冷的小手覆住,急切地依附他手上的温暖,不愿放开。“为何不爱我?”她苦苦地低喃。她的手紧紧地抓住那一只温热的手,朦胧间,勉强半睁的眼眸仿佛看见了一个男人的轮廓。“呕”依然是干呕,除了酒液,秦红毓的胃根本没有任何食物,可是空胃的干呕,却是最折磨人的。他轻轻地抽出手,想用于净的毛巾擦去她脸上的汗湿。

    “别走!”秦红毓猛地睁开双眼,手牢牢地握住他的手不放,只不过张开的眼只那么一瞬,便又无力地合上。按住了她妄动的手,他用湿毛巾擦去了她一脸的妆粉,露出了属于她真正的面目。倚着沙发坐在冰冷的地上,雍维京手搁在膝上,托着腮看着她不断地低喃,她的身上散发出一股玫瑰的香味,那淡淡的味道不是人工的香气,不知为何,他就是明确的知道。他的记忆里依稀有着这一股柔嫩熟悉的味道飘过,他不断回想,但除了额际的疼痛让他皱眉之外,却再也寻不到其他。他究竟该拿她如何是好?望着她孤单的身子,他却只能在她沉睡时,才能好好地拥她入怀,似乎如此,两人的心才不会赤裸地互碰在一起,才不会让两人碰得遍体鳞伤。他想要的是那个常仰着脸,认真地诉说着爱情的女人,而不是这个处处防备,与他僵持不下的女人。接下来的黑夜时分,偌大的空间,只听到男性磁性的嗓音断断续续流出,而陷在梦里的女子则作了一个真实无比的美梦;她梦见,她思念已久的人,正在她的耳旁轻声细语,他的手轻轻地拂过她的颊、她的发。她的爱情。

    ***

    如果可以,秦红毓情愿自己不要醒来,不要面对和梦中相反的现实。

    在暖暖的目光中,她感到寒意拂身,手环住了身子,隔夜宿醉的头痛让她紧蹙着眉。她的手摸向床头,找寻着治疗头痛的葯片,空无一物的虚空让她睁开了眼。她迷离的眸子倏地圆睁,手几乎是立即地揪紧衣服的领口,她忍着头痛,坐起身环顾四周。熟悉的环境让她松了口气,但心中仍有些阴影。因为她对昨夜发生的所有事情,没有半点的记忆。她匆忙地下了床,没有勇气去回顾曾发生的一切,年轻的脸庞是女性对自己身体不确定的慌乱。“你醒了。”

    一道男性的嗓音凝滞了她的动作,她慢慢地抬头,看着站在门口的雍维京。她看着他,两个人像隔着遥远的距离,一条看不见的鸿沟,横越在他们中间。“不责骂我?很抱歉,我不是个敬业的情妇。”她勾起唇瓣,恶意地说道。昨夜断裂的片段记忆,她虽无法完全连接,但她已无所谓了,放荡也好、低下也罢,她不在乎了。“名分这两个字,终于让我看清楚爱情的原貌。”他不屑地冷哼一声,看着她像只刺猬,紧紧地竖起扎人的防备。“再如何伟大的爱情也敌不过名分的考验。”女人,真要爱情吗?还是以爱情这两个字为名,最终的目的,只是想切切实实地掌握住蚌名分。她的反抗,更坚定了他的想法,她如果真爱他,该是心甘情愿地待在他身边,而不会让一个虚名来决定她对爱情的去留。“你的爱情太过廉价。”他不要她可笑的爱情,但他要她的心甘情愿。

    他的话,一字一句地剖开她的灵魂,肢解她的爱情,她终于明白了他是如何看待她傻呼呼双手奉上的爱情;这样的男人呵,会令爱情在他面前死去!“我很后悔曾被爱情蒙蔽了双眼,才会爱上你这个冷漠自私的男人。”她苍白的脸,彻底失去了所有青春少女幻梦的痕迹,剩下的,只是孤烈的弃绝。他脸色铁青,眉间有着浓浓的恶意。’‘你是我买下的女人,没有权利说后海这两个字。”说完,他猛烈地甩上门离开。门的撞击声回荡在室内,她垂下眼,单独面对他给的痛苦和残忍,紧紧防备的屏障悄悄地裂开了条缝,她偷偷地低泣了起来。他们怎会走到这个地步,是她太相信自己的爱情,还是她真要求得太多?要他的人,也要他的心,爱情虽不是全然的占有,但分了一半的爱,便再也不是爱情了,她不想要这种残缺的爱。“秦小姐。”王管家轻敲她的房门。

    敲门声唤回她游离的意识,她轻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什么事?”

    “雍先生的母亲来访。”

    她轻着眉。“雍先生不在吗?”

    “他开车出去了。”

    虽不懂雍夫人的来意,但她也不想退缩,单薄的身子滑下床。“我知道了,你先请她到客厅。”对着镜子,稍微整理过仪容,秦红毓便开了门,走向客厅。

    ***

    “秦小姐,别拘谨,请坐。”雍夫人好整以暇地看着站在沙发后的秦红毓。秦红毓点头,落落大方地坐下。

    “王管家,奉茶。”雍夫人吩咐道。

    “是。”

    王管家离开后,雍夫人从上到下地打量秦红毓,那一夜,距离太远,她看不清楚秦红毓的脸庞,今日一见,这女人果真有令男人神魂颠倒的媚态。“秦小姐生得真是水媚。”她赞叹道,但脸上的笑意却十足的虚假。

    秦红毓虽勾起嘴角,却也带着防备,她今日前来,绝不是单纯地想来称赞她。各有所思的两个女人,各坐在沙发的两端,审视着对方的动静。

    “夫人、小姐请喝茶。”王管家端上了茶,随后离去。室内除了些微的鸟鸣声传人,再无其他声响。“想必拜倒在秦小姐的裙下之臣,必定不少。”雍夫人喝了口茶,笑吟吟地说道。“您过奖了。”

    “可我不明白,依秦小姐的魅力和教养,怎会大闹维京和知秋订婚的会场。”她一副困惑的模样。

    秦红毓的笑僵了下,随即又绽出更美的笑花。

    “您老人家,记性真是不好,我哪有什么魅力?除了您的好儿子以外,全场没有人肯要我。”她一向顽强骄傲。不容人欺侮她的自尊。雍夫人的脸闪过一丝怒意,但随即控制得很好。

    “他快要结婚了,想必案小姐还不知道吧!”她的言下之意,是要秦红毓别再纠缠他了,而且,秦红毓待在他身边,就像一颗不定时炸弹,随时都会引爆出无法想像的后果,她绝不能坐视。“婚姻能绑住您的儿子吗?雍夫人您应明了自己儿子的性子,况且,现在不是我缠着他,是他不放开我。”秦红毓无所谓的表情,让雍夫人摸不清她真正的想法。“离开他,不要当别人婚姻的第三者。”劝不了她,雍夫人只好用威吓的方式。“我想走,可是他不放手啊。”她站了起来,打开落地窗,面对着外头,清晨的新鲜空气随即拂面而来。“你是碍于雍达集团帮你公司融通的那笔钱吗?”雍夫人看着秦红毓的背影,直觉地猜测道。秦红毓转过身,怨慰地看着她。“您的好儿子不是已经将话都说给您听了吗?何必问我。”雍维京你够很,随意地散播我是你买下的情妇,真要我无法回头。看着她的脸色,雍夫人知道自己猜对了,那日的记者会,雍达集团决定帮秦氏通路护航,若不是他太爱她,必是与她之间,有某种程度的约定。“如果,雍氏不追究这笔钱,你愿意离去吗?”

    ***

    雍维京一回到家,空空荡荡的屋子让他挑起了眉,他走进客厅,依然是沉重的空洞。他—一地打开了所有的房门,没有人,没有声音,他甩上最后一道门,轰轰的巨响声,是房子的哀嚎。她走了?是迫不及待地逃离,奔向老情人的怀抱吗?

    他的心布上层层的寒霜,扭曲的脸庞有着报复的残暴颜色,冰封的情感被熊熊的怒焰所熔化。除了排山倒海的怒意,他俊美的脸庞上同时烧的着不相上下的痛楚,两股汹涌的情绪不断地吞噬他,昔日冷清的男人,转化成疯狂的修罗,有着狂暴神色的眼眸仇视着这世间的一切。突然,一阵风带着轻笑声,传送了他的耳里,他慢慢地转过头,走向发声处。侧门外,紧连的是一间花室,盈袖的花香间,他看见一抹窈窕的身影沐浴在银月下,火红的衣,凝脂的肤,迎风飘飞的黑发,美得令人屏息。漫天的怒火瞬间被烧熄,他痴望着她绝美的背影,叹息从喉间逸出,他开口想唤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很。秦红毓看见了他的的的眼神,满脸嫣红地藏身在花木间。

    他走向她,不发一语地搂住她,用饥渴的唇舌与她交缠,像要探入她灵魂深处一样,深吮索取。她身上玫瑰的香味,诱引他最深的情潮,他像在最荒凉的沙漠里,索取着唯一活命的泉源,情欲燃烧着他的身体,一寸一寸地,从脸颊、肩胛到全身的血液,他的发丝紊乱,在痛苦的极乐里喘息。他的汗孺湿了她的身子,狂乱间,她锁着眼,在每一次他加快速度时,都小小的死过一次。她微微地张开眼,着迷地看着他布满汗水的脸庞,她一直都爱他,但再这样下去,她的爱对两人而言,都是负担。她抱紧了他,用着最大的力气,再次感受他宽大的胸膛所传来的暖意,灼热的唇主动地贴向他冰凉的唇上,就让这把燎原的火,烧到两人都无可承受的地步吧雍维京醒来时,已是过午了,他躺在床上,慵懒地伸展四肢,连最细微的神经都因整夜的狂欢而餍足。昨夜,从花室到客厅,再回到他的床上,两人之间的情火,几乎照亮了整个夜空。他伸手欲探向她,却不期然地触及到金属的表面,那冰凉的触感,让他睁开了眼。他倏地坐起身,只见床上躺着她一向挂在胸前的链子,底下还压着一张纸。不安的惊悸抓住了他,他迅速抓起那张纸。当你看到这张纸时,我已经走了,是你母亲给的恩惠,让我离开你。没有让你爱上我,是我的无能为力,但千万别看轻了“爱情”这两个字,有一天,你会在别的女人身上,见证到这份美好。项链还给你,这些年,就当作是一场梦,这一切就当我没爱过吧。

    他紧紧地捏着手上的纸和那条项链,手掌被金属的尖锐面给刺得发疼,他却一点感觉也没有。他看着手上的项链,死寂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知道,这次她是真的走了,真的不想再回头了。空气里还有她遗下的味道,在哀悼昨夜的缠绵。

    她用身体向他道别,多么残忍的方式。他团上眼,没有疯狂的忿怒,只有被撕裂的心默默地淌着血。在以为她离去时,他已经历过一次焚身的失控,而这次,被摧毁的是他的信念,他的矛盾,他硬加诸在自己脸上那冷漠的面具。感情如果可以明确的划分,那么人们就不会有如此复杂的爱欲情愁了,他把自己估得太高,把爱情看得太渺小了。而今,他回避了爱情,也尝到了报应。

    他想起她的笑语,她为爱情辩护的认真脸庞,一把刀慢慢地、细细地刺进了他的胸膛,涌出了最深沉的痛苦,虽不见轻弹的泪,却已是肝肠寸断。在他选择了最愚笨的相互伤害后,他才了解心中的矛盾与自厌,甚至是疯狂,全来自于爱。他已经体验到那种痛不欲生的痛楚,真的,一次就够了。

    爱啊!他苦笑,真的输惨了,他再不追去,就真的一败涂地了。

    ***

    雨后的山上,秋意弥漫,他开着车在迂回的山路上,往她的西班牙小别墅驶去。阳光在他的眼帘闪烁,他的心如同天空一般的晴朗,爱一个人,并不难,最难的是,你有没有勇气承认。忽然,一辆机车打滑,迎面冲向他,雍维京方向盘一偏,脑中一片空白,只听见剧烈的撞击声“先生,你没事吧?!”一道急切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伏在方向盘的他,慢慢地张开眼,刺目的阳光照在他流着血的额角,看来格外的触目惊心。他团上眼,额头疯狂的抽痛,脑子里只听见一道女性柔软嗓音的声声呼唤,他抱着自己的头,痛得令他几乎看不清眼前的一切。阿迈阿迈

    别叫了!被这两个字追逐的他,无法闪躲,无法逃避,是谁?到底是谁?他欲裂的头际,闪过一道模糊的人影。他的额际流下了涔涔冷汗,俊逸的脸庞因痛楚而纠结,脑海里那张迷蒙的脸庞停止了声音,只带着温柔的笑意看着他,似乎她已这么看了他许久,许久母亲?!他的脑子莫名地闪过这个名词,他愕然地松开了手,在无际浩瀚的记忆荒海中抓到了一块浮木。“先生,你到底怎么了!”他是经过这条山路的路人,目睹了这件车祸发生的经过,幸好这位先生技术好,方向盘一转,及时撞上大树,否则那位摩托车骑上一条小命早就没了。他张开眼,察觉到手里握着的异物,他摊开手,看着掌内的项链。

    “迈”他的指尖抚过那龙飞凤舞的字,轻声念过,熟悉的字体,从根深的记忆之河浮了上来,他的手不可自抑地微颤了下,这上头的字是他亲自写下的,他像是从一场表象平静的梦里乍醒。被挤压的记忆再次被挖击后,恢复了原有的波长,他想起了全部的事情。将链子挂在颈间,他炯亮而锐利的眼望向窗外,数秒后,他沉下眼,已有了决定。

    ***

    简单的包扎后,他回到了公司,额际和衣服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但仍引起众人的惊呼。“总裁!”一见到他这副样子的秘书喊道。

    他停下脚步。“什么事?”

    “您没事吧?!”

    他微微一笑。“没事,谢谢你。”

    他的回应让秘书吓了一跳,甚至红了脸,因为总裁从没对她笑过。

    进到办公室,他拨了通电话到美国。

    “是我,宣其迈。”他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抽气声。

    过了一会儿,对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什么事?”

    “我母亲呢?”当初,他和母亲被接回台湾。不料途中发生车祸,他丧失了记忆,母亲也行踪不明。“在车祸中死了。”

    宣其迈的头晕眩了下。“葬在哪里丁’“美国。

    “为什么这么对我?”

    “我很抱歉。”若不是他要宣其迈回台湾,接掌他的事业,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讲清楚!”宜其迈的胸膛剧烈地起伏,因那人口气里的淡漠。

    “你是私生子,没有权利继承这一切!”一道女音划破他们的对谈。

    宣其迈回过头,凌厉地瞪着他喊了五年的母亲。

    “车祸是你主导的?”他眯起眼,眼底有危险的火光。

    雍夫人不自觉地退了下。“不是,车祸是意外,我只是利用你的失忆,重新塑造一个全新的你。”宣其迈锐利的眼盯视着她,要着穿她是否有所遮掩瞒骗。

    “她没骗你。”电话传来了衰老的声音。

    “你呢?你也参与了不是吗?”宜其迈冷关。

    “孩子。’对着这陌生多过于亲昵的儿子,雍父除了自责,还是自责。

    “我不是,我姓宣。”他一语撇清了所有的关系。

    “你父亲是被我逼的,你别这么对他。”雍夫人极爱丈夫,所以才会对文夫的出轨耿耿于怀,无法见容于他所犯下的情债,和他所生的儿子。“他只是一个迟暮的老人,你别逼他,要怪就怪我。”雍夫人无比强悍地说道。“怪你,能还回我母亲吗?”他挂上了电话,切断了父子间的联系。

    “你要去哪里?!”雍夫人喊住了正开门的他。

    “这里是雍氏集团,而我不愿再作你的赚钱工具。”语毕,他甩上门,离开这个囚禁他五年的地方。***秋日的阳光,在午后时分,仍是灼人的。

    走出雍氏总部大楼的宣其迈,回过头,看着高耸入云的高楼,黑漾的眼中,没有恋栈,只有恣意的潇洒,极俊美的脸庞在阳光下,像最完美的雕像。这五年军事化的严格训练,只为让他成为雍氏的接班人,难听一点就是一个赚钱机器,宣其迈挂上墨镜,勾起嘲讽的唇角。商场上无情的掠夺,已成了他新的性格,眼底的冷漠要完全去除,已是不可能,昨日的直其迈已被啃食得剩下一副躯体和一颗仅存不多的良心,今日的他,已摆脱不了鹰集似的雍维京那冷清的血液在他体内流窜。宣其迈发动了车,墨镜遮住他锐利的眼,黑发在风中飞动。权力,是一种可怕的瘟疫,他不否认,他爱上了驾驭金钱的快感,就像他身下的跑车,那瞬间的高速,总是轻易地能刺激每一个不安定的灵魂。但他不会回头,他只为自己战斗,他有他的战场。

    他拨了通电话到美国矽谷,他的创业伙伴比尔以一向高分贝的声音来欢迎他,在他失去记忆时,在美国的几年期间,他用自己的智慧和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开了家软体公司,成绩斐然,这些年上了市,股价也翻了好几倍。有了退路,才能潇洒地离开,也许在一开始,他就潜藏着一份危机感,促使他另创新机,另辟一个全新的疆域。银色的跑车,在一栋西班牙小别墅旁停了下来,高性能的煞车装置,安静得像不曾来到一般。宣其迈下了车,遥远的天际忽然飘来了几朵云,让天气更显凉爽,正要敲门的他,手一推,门竟被推了开。“你正等着我的到来吗?”他微微一笑,从容地进门。

    走在鹅卵石铺成的石径上,宣其迈远远地就听见一声女性的娇斥声。

    “雍维京,你这个可恶的男人!”他挑起眉,抿起一道有趣的笑。“有人正在称赞我啊!”循着声,他慢慢走近。愈来愈大,纸张被狠狠撕裂的声音夹杂着咒骂,清晰地传送他的耳内。“有人在吗?”他倚着柱子,笑看着眼前一胜愤恨的女人。

    热烈的阳光和怒意在她生动的脸庞上跳动,显得生气盎然。

    熟悉的声音,让秦红毓惊讶地抬起了头。“你!”

    睁大的双眸,看着眼前笑容可掬的男人。

    “不认识我了。”他搞下墨镜,大刺刺地坐在她的身旁。

    秦红毓仍然不可置信地瞪着他,那双笑眼盛满了灿烂的颜色,明明是一片的明亮,却炫亮得教她无法直透。“你撞昏头了?”她皱着眉,对眼关的一切和身旁的男人感到不可思议。“是啊!”他摸摸头上的绷带。

    她这才注意到他受伤的头部,俏胜瞬间白了。

    “你没事吧?!”她的手抚向他的绷带。

    “我不知道。”他搂住她,将头靠在她的肩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她皱眉地垂下头,在看见手上还拿着的纸张时,乍然的喜悦突然中止,秦红毓霍地一声将手中被撕得破碎的纸张甩向他的脸庞。“你这个可恶的男人”她朝着他怒吼。“你太过分了!竟派人调查我。”她杏目圆瞠,兴师问罪。

    他的黑眸心虚地闪了闪,不承认也不否认,就用他俊美逼人的脸庞无辜地对着她。“花蝴蝶!原来你心中是这么想我的,难怪你只保意将我当成一个情妇。”她气忿难当,剧烈起伏的胸脯每一下震荡,都是不甘。“谁寄的?”他的眼冷了下来,还须问吗?一定是雍夫人为了让她彻底死心心而拿出的杀手锏。他不想赶尽杀绝的,但她一旦惹上了他,他必将复仇,知己知彼,他了若指掌整个雍氏集团的运作状况,想跟他斗,无疑是自我死路。看着他的脸庞阴沉了数分,秦红毓备感委屈,她咬着下唇,喃喃说道:“你知道,思念有多磨人吗?来到台湾时,我始终寻不到你,屡次的挫败和夜里寂寞的孤单,我能向谁倾诉,我只能借着酒精来麻醉感官,才能撑过一天又一天,但是你却依此来定我的罪,我”她便咽了下,抬起头时,才发现又被他搂人怀中。“对不起。”他抱着她,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不安的灵魂。

    仿佛不能忍受这般温柔的他,秦红毓又一把推开了他。“没错!我是骗了你!那条项链根本不是什么定情之物,我们之间也没有过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这一切都是我为了让你相信我,我胡乱编出来的!”她豁出去了,再也不想用谎言和欺骗来堆积她的爱情。“我知道。”他拍拍身旁的位置。

    “你知道?!”秦红毓挑起了眉,一脸狐疑。

    “你的脸藏不住谎言。”他拉过她的手,搂着她坐下。

    他将她的手包覆在掌。“我不该物化女人,将爱情当成一件可标价的物品,那同时羞辱了你我,我也不该回避爱情,硬将爱情曲解为矛盾与自厌。”他的落着一片片初雪的温柔,爱情在笑容里盈盈可掬。“我不当你的情妇。”她在他的怀里挣扎,不想要这种苦涩的爱情。

    “那当宣其迈的妻子好不好?”他使美的脸庞俯向她,想偷香。

    她气愤地推开他的脸。“你好可恶,竟想把我推给别的男人!”从他的腿上跳下。“难道你不想嫁给‘迈’吗?”他又再次地拉回她的身子。

    她的眼慢慢地绽出光芒,好似蓄满清晨最晶莹的露珠。“你想起来了?!”她抱住他,美丽的脸庞上,死寂的爱情再次复活了。他点头,从脖子拔下了项链,重新挂上她的颈项。“我疯狂地想念那个口口声声说爱我的女人。”“你不娶席知秋了?”她倚在他的胸膛上,想起了另一个女人。

    “那是雍家的问题。”而那,与他无关。

    “可是”

    “你的问题太多了。”他的唇封住她,用着月光般的温柔,将她吻得神魂颠倒。“我爱你。”在她喘息的瞬间,他轻轻说道。

    “你!”她的眼底浮现幸福的泪光,以为此生不可能听见这句话。

    “你不用说,我一向知道你爱我。”他再次以吻封唇,用暖暖的爱情和幸福包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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