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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妈妈翻出秋收里扎好的干稻草,在阳光下晒起了稻草。傍晚时分,妈妈收起被子和稻草,换床。那是农家里冬天的换床,把床铺里旧的稻草收起,床板上铺放新晒的稻草,在稻草上叠一床晒过的棕垫,上面再铺上棉絮毛毯床单,然后再铺上新洗的被子,整个的床铺被垫得高高的。晚上,爬到床上,整个床都软软的,心里不由的就滋生出一种欢悦之情。躺在被窝里,身下是软软的稻草香,身上是暖暖的被香,里面有一种阳光的清香散发出来,整个的身心都沉醉在一种温柔轻软中。

    睡眠里,不再有梦,而拥梦,那便是阳光里那纷飞起来的五彩泡沫,那是阳光里的七彩清香,意乱着我的情迷。也有阳光下妈妈的笑脸,妈妈勤劳结茧的那双沧桑的大手抚摸着我的脸颊,梦里呼唤着我入睡。

    很多年了,不再感受那样的床铺,也不再睡闻那样的床香。外面,硬硬的床板,简单的床铺,睡眠里,夜夜如梦,梦里,尽是高山流水,孤魂野鬼,清寂难消。那是我梦里的苦涩,也是现实中的苦涩。

    每每看着别人把被子翻在走廊上掠晒时,就想起妈妈为我晒得被子,铺得床铺。感于那一份温暖,不再整铺自己的床铺,即便寒冷,我亦留着那一份记忆深处的清香与怜爱。

    暖意融融的午后,哥哥赤脚挽腿的拿着一个酒瓶子颠到阳光下的旱田里。在暖阳中,搜寻着泥鳅孔,我也跟着跑到田埂上,看哥哥弯腰寻孔,在田里翻孔寻泥鳅。半干的旱田里大大小小的孔,只有哥哥可以准确的确定哪是泥鳅孔,哪是迷人眼的空孔。翻着泥土,与泥鳅在泥里玩捉迷藏,阳光下,自有一翻泥土的清香扑入耳鼻。酒瓶里盛满了水,一条条冬眠的泥鳅在小瓶里游离着。一个下午下来,就是满满的一瓶泥鳅。晚上,妈妈便将泥鳅与萝卜丝炒成一道浑素相融的香美的农家菜。

    萝卜的清甜,泥鳅的滑腻,各为互补,是一道很有营养的菜。阳光落下的夜暮里,全家人蹲跻在灶火前吃饭,没有多大的声音,只有柴火的噼呖啪啦声中碗里的饭香,菜香。而端捧饭碗的双手,那上面隐隐有着暖阳里的阳光味道。最是喜欢吃这一道清新香醇的菜了,那一晚的饭一定吃得比平时要多,也要快。总喜妈妈炒的萝卜丝,那样的美味似乎只停留在儿时的冬天里。

    从来,就很怕冷。冬天里,总是瑟缩着,阳暗的天气总在风里痉挛着,浑身筋脉酸涩得疼。但从来都不让家里人知道,只是卷缩着,在无人知的寒冬里尽情地不受控制地抖着。那样的冬天,那样的阴暗天气伴随着我的成长,而少有的冬天暖阳里,我便浑身血脉欢畅着喜悦,轻扬。可却受不住那份阳光里的慵懒,会晕沉。因而只有在阳暗里瑟缩,在阳光里听闻。闻阳光里所散发的清香,听阳光下血脉的舒展。

    冬天里,寒冷中总喜欢阳光下的那份明媚与慵懒,那是一份欣赏与感受。欣赏阳光下的慵懒,感受阳光里的清香,那些清香似乎弥漫着妈妈的忙碌的身影,彰显着情感的缩放张驰。

    2009.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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