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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他说,你的声音听起来沧桑了许多。我想说,我的声音本就是如此,本就如此的沧桑,从一开始便是如斯的苍老,只是你没有发觉罢。可也只是轻轻地吐了口气罢,我说不出来任何,也不想说任何。

    我的沧桑不是在年龄上,不是在声音里,不是在阅历中,而是在骨髓里。那是我千万年的灵魂在暗夜里游离低喃诉说着,在轻轻地告诉我梦里的世界是如何荒诞,现实的世界是如何硝烟,暗夜里的世界是如何静谧,日光下的世界是如何斑斓。也细细地诉说着喧嚣的狂躁,宁静的暗涌,寂寞的哀凄。我在游离的凝神之中沉睡,也分裂着,剥蚀着。听,那簌簌的开裂剥离声,听那咚咚的梦呓惊惶声。于日光下宁静,于月光下幽静,清清浅浅地飘浮,破碎也凝聚。表皮层的轻柔,筋脉上的紧缩,骨髓里的窒抑。那是如轻浪般的层层递进,如涟漪般的圈圈泛开。在日光下清凉,在月光下幽冷,却在暗光下潋滟。

    呢喃的声音不绝于耳,听多了这样的声音,会在无声中有声,有声中更似无声。我不甚喜欢如此的绵绵不绝,更有着一种讨厌的腻烦。可是她终究是如藤般的缠绕于身,嵌入了血液骨髓里,吮吸着瘦弱的枝干而枝繁叶茂的参差葱茏着我的生命,将我瘦弱苍老的生命覆盖上一层青绿娇嫩,我知这样的幽绿本就是我生命的成长期,但却不是我的本质,我如何能借助于那藤蔓的娇绿而妍我的沧桑呢?我只是将那份青绿移于我的头顶,遮掩那日的毒辣,招揽那月的清幽。遗我一份清逸的世界,予我一片梦幽的荒冢。

    呆看身旁的他人,为何我总是看不出他人的游魂,在面前的总是那么实实在在的一幅笑靥。他人的灵魂呢?他人的忧愁呢?他人的郁闷呢?是藏在心里?念在嘴上?寂寥在无可诉说的坐立不宁中?还是隐在那无人的角落里?我无从寻之。我看到的只是笑靥,我听到的只是笑声,我感受到的只是一种无聊。是我太清浅还是我太天真亦或是我太憨傻了?自问中连自我的灵魂都捕捉不到又何以能捕捉到他人的灵魂呢?他人总有他人的存在方式,生存方式,不在生活中又何从知之呢?

    突然的有种痛恨感,痛恨自己,为何不能专注些,为何不能洒脱些。真以为只要自己静默就可以做到淡然,真以为只要自己淡然就可以做到无欲无求。正是因为想要淡然,才导至不能淡然,而以一种较真的心理去寻求,凝望。

    一份本真的心被周旁的嘈杂之声所打破,一种状态亦被现实所截断,游离的灵魂也被陡然的拉回。还是就此停止吧。虽然以我的分裂的心神,我依然可以还原到那份虚无空白之状,可以寻回那份被牵移的了无牵挂的心魂。可我知道我其实一直就处于此种半现实半虚幻的游离状态。只能断断续续的吟之,记之,不能忘我的去镂刻一个物外的我。

    想起那分裂,便想起了有人曾说我是个性格分裂的人。呵,那时听到此分裂时,不去细想,便思之为一种精神分裂,是为一种精神病呢。有一种倏然的惊怵,我何以到彼一种地步呢?也因而在细思之辩之后,那份紧缩感退去,释然开来,此为性格分裂,彼为精神分裂,大概是情同意不同罢。性格分裂较之要好些,虽不算完美,但至少是个正常的人了。

    所以也就甚是小心的不让性格的分裂呈大的裂痕,仅只以此小小的裂痕分散弥补我的沧桑感。回归的灵魂在将此分裂的杂念意识聚统起来,于无痕中予有痕。

    2010.4.ghtqj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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