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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扑来。不径想,我把生命转入了一座生命的岛屿,满以为可以看到花鸟清欢暄妍,却是把意魂置入了一个埋藏思想的黑不隆冬的阴森森的地方。我想着那里,纤藤蔓蔼,苍天大树虬结突立,茵草绵延如海,清涧流泉汩汩,潺潺泻泻抒写生命的乐章,幽霭烟岚弥漫,氤氲入眼,雾般,星般,湿了眼,润了心,澄了情。

    天空突地被一片乌云阴沉沉、黑压压地笼罩,原来,哪都没有海上明月;原来,哪都没有湖水碧波;原来,哪都没有涟漪缱绻。生命一直都是沉黑,灵魂一直都是虚无。遥想的美丽与浪漫,是在云天之外,睁眼一切都是苍白而逼仄。把心锁进了黑暗里,在茫茫宇宙中寻找灵的栖息所,那在最生命最为繁华糜烂的地方,那在红尘最为喧嚣虚假的地方,掘开一个黑洞,无底之深,永远都不会产生回声,永远都不会有倒影。

    风不动,心不动,就那么沉眠于万古常幽里,湿凉凉,阴恻恻,却满心清舒安静。是死了的魂魄,是活着的躯体,载着一抹通透的气息回旋盘舞在生命的前沿。原来,生命一直都是那么孤独;原来,灵魂一地都是那么恐慌;原来,思想一直都是那么芜杂,凄清满怀,真正的置死地而生着。

    挖一座坟墓,把自己静静的安葬,不需要任何的吊唁缅怀,独对绿草青葱,匍匐大地,亲吻泥土,将地的芳香萦漫沁润沉寂身心。一生,就那么寂寂。也许,是一种身心的修炼;也许,是一种灵魂的冶炼;也许,是一种情怀的洗涤。沉沉地埋在那方苍天厚土中,占据一个穴,掠夺一脉风,将活的置换成死的,将死的氲氲成活的。

    总有一天,会带着泥土的阴湿清凉的气息,站立在最远的红尘边,眉眼生苔,荏柔生烟,掬一心幽凉,护一心生死。

    清长的夜,迷乱黑沉的梦欺心附身,突然的醒来,问意魂:还活着吗?生命又在何处呢?哀哀地数着时光——有多久,有多久这样被无尽的黑沉堙埋?有多久,魂魄是被迷梦给笼罩盘结着?或许,一直以来都如此吧。如斯地探测着生命的深度与宽度,又如斯地行进着生命的长度。

    那远在天边的云朵其实只是偶然的无意识的瞥视而落在心间的风物。那时,时光如云舒卷有度,悠然飘逸,轻轻划过生命的刻度线。也是在斯时,叹息沉沉,无声无语,将生命抛置得遥远,不想让那具空荡的躯壳扰乱那一丝幸福与浪漫。

    数着流光,荡漾生命的弦律,一直都在生锈发霉。以为生命在独奏着清泠曲调,吟哦的婉曼柔美是那海市蜃楼里的绚烂烟花,在等待着流光的呼哨。捕捉的最后一缕清光是我用漫长的徘徊而换回的真正的阕音,不掺杂别人的指点与教导。抚摸着一身的暗痂,在清越的池湖中,终究只是一个旁听者,鸣不响那般幽咽清逸的旋律。

    黄昏里,看残霞照晚,会随着清风一起隐去,暮色下,烟霭沉沉,杳匿云烟。让梦留在那一座坟墓里,最终枯萎凋谢,幽凉爬过生命。

    2011年6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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