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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电话了,有什么事情吗?林健从电话中没有听出柳敏的话语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悬吊的心才轻微有些放松:“哦,柳姐,是有件事情要麻烦你,就是地税局又稽查我的帐,你能帮上忙,就给我帮一下。如果不行,就不麻烦你了。”柳敏说:“我知道了,我了解一下情况再打电话给你。”

    放下柳敏的电话,林健突然想起来要吸烟。自从出车祸后,在医院住院治疗期间,因为大夫说吸烟对病人的恢复没有好处,就把烟戒了,一直没再复吸。所以自己这几年住院期间长上来的体重没有减下来,皮肤也比以前有了光泽。但今天不知怎么了,林健象犯了烟瘾一样难受,让办公室的小张,把平时招待客户的香烟拿来几合,自己就坐在老板椅中吞云吐雾起来

    窗外的夜色悄悄来临,黑夜即将到来。此刻斜躺在老板椅子里的林健对这一切浑然不觉,除了一支接一支的吸烟,已经一动不动很久了。办公室的小张走进来提醒说:“老板,已经下班了,你不回家吗?”

    林健对小张说:“你先走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门我来关。”

    林健拿起电话,给蓉蓉打电话:“我今天公司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可能要晚回家,吃饭你就不要等我。晚饭你叫外卖好了,你上一天班也很辛苦的,就不要自己作饭了。”

    蓉蓉说:“早些回家,你也不要把自己整的太累。”

    放下电话,林健想起蓉蓉。自己从二十岁时就爱上蓉蓉,日子有爱有痛但大多是平淡的。蓉蓉一直像个单纯的小女生,爱读书,肯钻研,现在已经是厂里的高级工程师。虽说蓉蓉的工资全年加起来,还不如自己做一单生意的。但林健一直支持蓉蓉在工厂里做下去。要说把蓉蓉放在家里,以自己现在的能力十个蓉蓉也能养的起,但那不是蓉蓉要过的生活。蓉蓉没有孩子,现在的心思都在工作和自己身上,而自己因为生意又很忙,很少有时间陪她,工作可让蓉蓉日子更加充实一些。

    孩子,林健现在更盼望上苍早一天再赐蓉蓉一个孩子,让蓉蓉的心不再因为缺失而孤苦。

    林健就这样呆着胡思乱想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铃声响了,是一位经常在一起搓麻将的朋友打来的。让他速去一座茶楼,三缺一,就缺他了。林健拿起包,知道去了也是输钱的,但还是开着车去了。

    林健这些麻友,绝对不是一般的朋友。都是些工厂销售部门的业务人员,林健比谁心里都明白,这些人是他的财神爷,一个签单就可能让自己赚上一把。自己赚了钱如果直接送给他们,人家还不收,有行贿受贿的嫌疑,可是麻将桌上输给他们,他们拿的也就心安理得。

    大家也都心照不宣。凭林健聪明活络的脑子,打麻将会输钱,那也只是看人下菜单。

    陪那些伙计打完麻将,又拉他们去洗浴中心洗了个澡。林健回家的时候已是深夜,蓉蓉已经睡了,林健悄悄拿了一条毛痰,在客厅的沙发上合衣就囫囵睡下了。

    (十一)

    早上蓉蓉醒来,发现林健睡在沙发上,毛毯也掉在地上,就重新拾起毛毯,给林健盖上。这一下林健醒了。蓉蓉对林健说:“昨天回来的很晚吗?你怎么睡在沙发上,会着凉的。”林健说:“是的,怕打扰你,就睡这了。我还有些困倦,需要再睡一会,你吃过早饭就去上班吧,不用管我了。”说完,抱着毛毯进了卧室,蒙头又继续睡了起来。

    蓉蓉从冰箱拿出一盒牛奶,又给自己烤了几片面包,没有心情地一点点吃了起来。边吃边想着心事:林健这几天太忙了,忙的和自己见面的时间都很少。总是晚上归来的很晚,而早上自己上班时,又不忍心打扰他,希望他多睡一会。自从林健自己创业以来,日子基本上都是这样过来的。蓉蓉想,虽然现在有钱了,但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却越来越少,很少再像以前一样两个人手牵着手一起上下班,晚饭后去小河边散步,或者周末到林健的老家,一个靠近大海的小城去看海。蓉蓉已经想不起和林健最后一次牵着手散步是多久之前了。反正现在两个人出门就坐车,无论去做什么都以车代步。因为现在在林健的时间观念里,好象时间就是效率,时间就是金钱。

    蓉蓉非常怀念从前那种虽简朴,却也充满快乐和温馨的时光。

    蓉蓉想,得抽时间和林健好好谈谈了,不要每天都这样忙碌和辛苦,钱是赚不完的,生活没有规律对身体健康也有影响。

    蓉蓉上班走了,林健却一直在蒙头大睡,不时公司或者客户有电话打过来,林健回复安排一下就继续睡过去。林健也不知今天怎么了,怎么感到自己浑身无力气,是不是感冒了?林健起床给自己到杯水,找了些治疗感冒的药吃了。

    然后把电话打给班上的副经理,告诉他今天有些不舒服。想在家休息一天,公司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了。

    林健又喝了一些开水,然后继续躺在床上休息。

    晚上,蓉蓉下班的时候,林健还在睡,看来中午也只吃了泡面。蓉蓉问林健是不是不舒服,没去上班吗?林健说,好象是有些感冒了,已经吃了感冒药。蓉蓉赶紧放下包,换好衣服,去厨房准备晚饭。这时,林健起床去洗刷间,洗洗脸,就去厨房帮蓉蓉。

    蓉蓉说:“你不舒服,就休息一会吧。晚饭一会就好了,给你做清淡一些的饭菜。”

    晚饭一会就好了。两个对坐着一起吃饭。蓉蓉不时拿眼看林健,看的林健有些心虚。

    林健问:“你总拿眼看我做什么,难道我脸上长花了?”

    蓉蓉说:“不是长花了,我怎么两天没见你,感觉你又胖了。”

    林健说:“是吗?我照镜子也感觉到了,但今天特疲倦,难道是夏天快要到了,看来我要减肥了。要不然这一身赘肉,难熬夏天。”

    蓉蓉说:“要胖也不能胖的这样快呀,才两天不见面,怎么看上去和水肿一样,皮肤还有些发亮。把你的腿伸出来,我看看。”

    林健说:“伸腿看什么,腿有什么好看的?”

    蓉蓉把林健的裤腿挽上去,用手指使劲按下去,然后再松开。发现林健的腿上的手指按的窝,好长时间才恢复过来。

    林健说:“怎么了,用这么大劲,把手指按在你的腿上也肯定有手指印。”

    蓉蓉说:“你还记得咱厂的李姐吗?最早的时候是咱厂最漂亮的那个李姐。现在得肾病了,就是因为身体虚肿,到医院检查,检查出来肾炎。现在正治疗呢,那种病等发展成尿毒症,就很难治愈了。”

    林健说:“你别吓唬我,我的身体可不是一般的好。你忘了,咱们学校的运动会好几项记录还是我留下的呢。”

    蓉蓉说:“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吧,就是好身体每年也要至少去医院检查一次呢。”

    林健说:“好吧,明天我抽时间去一趟。最近是有些感觉疲惫。”

    (十二)

    吃罢晚饭,蓉蓉早早收拾完家务,自己去浴室洗了澡,换上真丝睡衣。蓉蓉想:林健因为忙于生意,已经好久没和自己在一起相拥而眠了,一个人的夜晚,却总是感觉寂寞和孤单。今夜难得林健在家,想让林健早一点上床休息。

    林健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蓉蓉从洗浴室出来,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已经在一起生活了十多年,夫妻两人的举手投足也好似形成默契。但今夜林健却不敢去正视蓉蓉。当蓉蓉说:“早点休息吧。”林健却说:“你先去休息,我正在看一场足球比赛,现场直播的,我平时因为忙,很难得看到的。”

    当蓉蓉独自去卧室后,林健的心中却感到不是滋味。蓉蓉在自己面前总是很温顺,很听话,总象一个很乖的小妹妹。嫁给自己以后,一件接一件不幸的大事,两人都一起挺了过来,蓉蓉看似柔弱,其实有时比自己坚强。自己怎么就背叛了蓉蓉的呢?

    正当林健躺在沙发上自责的时候,手机响了。是一位副经理打过来的,说公司送货的大货车,在一高速公路收费口,遇到查车的,在停车倒车时,一个人酒后骑摩托车,还载着人,直接就撞到货车的后车厢上。因为速度太快,可能是一死一伤。现在死着和伤者都已送往医院,公司的车和司机都被扣在交警大队。

    此刻,林健体会到什么叫:“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也塞牙。”

    赶紧穿好衣服,开车下楼去了公司商量对策。招集起人开紧急会议,安排人员,带钱赶紧过去,去交警大队问明情况,责任怎么承担?把司机先接回来。

    林健在公司基本又是一夜无眠。自己做点生意也不容易,麻烦事总是找上门来,防不胜防,总是些意想不到的事情。作为男人,总想在事业上有点成就,但自从自己出车祸后,工厂的效益也不是很好,自己也已经不能适应在工厂的繁重工作。没想到,自己做生意,压力却更大。林健一支接一支的吸烟,眼前烟灰缸的烟蒂已经堆成了小山,烟雾缭绕中,林健感觉自己很疲倦很疲倦。

    第二天早上,去接司机的车回来了,顺便把车祸的全面消息也带了回来。公司的车不负主要责任,是死者酒后神智不清,驾驶摩托车速度太快,没有看清出我们的大车在倒车,造成追尾,当场撞死。另一个伤者基本没问题,已经出院了。但我们的车也有责任,就是货物已经超载。并且人已经死了,也必须赔偿死者家属一些钱。死者是一男青年,还不满20岁,家中就这么一个孩子。

    林健听了,心中更不是滋味,自己也曾出过车祸,但是大难不死。也理解和心痛,这世上又多了一个不幸的家庭。

    随后安排一名副经理,专门去处理这件事,联系保险公司,还有去交警大队。看看能不能找一个熟人去通融一下,把车先开出来,抓紧时间把货物给客户送过去。客户催的很紧,不行就再发一车货过去,绝不能耽误了课户的需求。

    (十三)

    当林健把工作都给部下安排妥当,才感觉到自己已很疲倦。昨夜又吸了不少香烟,烟蒂已堆积满了烟灰缸。此刻林健又点燃上一支烟,慢慢地吸着,看着眼前的丝丝烟雾,缭绕消散,似梦似幻,林健已慢慢平复刚才的烦躁情绪。香烟对于男人看来真的是件有用的东西,能起到镇静和依赖的作用。无聊的时候可吸,思考的时候可吸,烦躁的时候可吸,忧郁的时候可吸,生气时可吸,痛苦时可吸

    正当林健在吞云吐雾过烟瘾的时候,柳敏来电话了,告诉林健,地税局稽查科的人,她已经约好了,是他们自己选的地方,在离城外一座比较远的山上有一处很好的景点和饭店,时间约在今天晚上,到时你只管带着钱去请客就好了。

    林健赶紧说:“谢谢你了,柳姐,我下班后去开车接你。”

    下午4点多,林健就安排车去接人上山,自己开车去接柳敏。这是自从两人一夜缠绵后的第一次见面。当林健看到柳敏后似乎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微微红了一下。而柳敏却表现的很大方,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柳敏的脸今天看上去好象刻意画了淡妆,头发高高的挽着,象是刚从美发店做的发型。高挑的身材穿一袭黑色的丝质套裙,看上去优雅高贵。

    “永远是这么美丽精致的女人!”林健的心脏跳的又有些加快了。

    柳敏拉开车后门,坐在了林健的后面。但林健还是感受到一股浓烈的香水味道,迅速弥漫吸进了胸腔。

    林健回头笑着对柳敏说:“柳姐,你今天打扮的真漂亮。”

    柳敏淡淡地笑笑:“别贫嘴了,快走吧。”

    两个人在车上,话也不多。柳敏告诉林健,局长需要单独请,或者买点东西送过去。一般局长最后审批。也得看下面稽查科的报告,如果问题不大,从税金上也可减免一些。

    话着就到了山上。山上的风景不错,简直就如如世外桃源,山青水秀的,绿树丛中,遮隐着几处酒家。商机无处不在,就在这偏远的山中,酒苑前依旧是车水马龙,一点也不比闹市门前的喧嚣。

    山珍美酒端上来,酒过三巡,一个酒桌上的人,从陌生到熟悉,也就论起了兄弟或者朋友。一般成朋友了,话也就好说了:该照顾会照顾的,该指点也会指点。谁还不遇到点麻烦,以后遇到需要弟兄们帮忙的,尽管说话

    柳敏的美丽大方,柳敏的能言巧语,柳敏的巾帼不让须眉的酒量,也征服那一桌的男人。有些酒醉的柳敏,不时用那双谜人的媚眼,脉脉含情地看着林健。四目相对的瞬间,林健总是赶紧把眼光逃开。

    曲终人散,林健安排人把客人送走。佯称自己也喝多了,没办法开车。让司机开车送柳敏和自己回家。一丝失望从柳敏的眼中闪了一下。但林健心里明白,同样的错误绝不能犯两次,自己和柳敏都是有家室的人,继续暧昧纠缠下去,也只是玩火自焚。

    柳敏要下车了,林健对她说:“柳姐,今天非常感谢你,改天我再请你。”

    司机送林健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林健进家门就瘫倒在沙发上,又是紧张繁忙的一天过去了。迎接他的明天又会是怎么样?

    (十四)

    清晨5点多,天还没有亮,窗外下起了雨。蓉蓉从风雨声中醒来,起身去关客厅中的窗户,发现躺在客厅沙发里的林健。蓉蓉对林健说:“怎么又睡在沙发上,这里多不舒服。天快亮了,去床上睡吧。”

    林健应了一下,从沙发起身就要往卧室走,却突然因为头昏,一下又栽在沙发上,脸色苍白,要恶心呕吐。蓉蓉赶紧过去扶住他,问:“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林健回答说:“可能昨晚又喝多了吧。”说完,又躺在沙发上昏睡过去。告诉蓉蓉不要再打扰他,让他在沙发上再睡一会。

    天亮了,又到了上班的时间。蓉蓉给厂里打了电话,给自己请了假。决定今天无论如何要督促林健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蓉蓉去厨房熬了一些米粥,做了一些早点,等林健起床吃早饭后去医院。林健在沙发上一直沉睡不醒,已经上午九点多了,蓉蓉催林健赶紧起来。林健醒来后,感觉头痛欲裂,胃翻疼的厉害。蓉蓉赶紧冲杯蜂蜜水,让林健喝了,林健还没等喝完,就跑洗手间呕吐了。

    蓉蓉赶紧给司机打电话,开车送林健去医院。到了医院检查,化验,胸透一套程序下来,医生告诉林健,可能肾有炎症问题,明天再来复诊一下。

    第二天再去医院复诊,医生很明确地告诉林健和蓉蓉,林健已患有慢性肾功能衰竭,目前林健的肾功能已经急剧恶化,早期临床症状表现为:头疼,嗜睡,浮肿,厌食,呕吐等等。

    林健听了大夫的话,有些不相信。他自信自己的身体是最棒的,一直能吃能睡,就是最近因为烦心事太多,所以感觉有些不对劲。得病也得有个过程吧,怎么突然就得了慢性肾病了呢?

    大夫问过林健家族病史,家里人有没有患这种病的,这种慢性肾病可遗传。林健回答“家里人从没有得这种病的,不会有遗传。”大夫说“住院吧,你必须接受住院治疗,否则发展下去会更严重。”

    林健还是有些不相信自己,曾经如此运动健将的体魄,说得病就病了,并且还如此严重。又开车去了省城的一家大医院,请专家会诊,最后会诊的结果却是一样的。自己最不愿意听到的三个字“尿毒症”

    林健明白,虽然“尿毒症”不像不能治愈的癌症一样绝望,可治疗,可换肾。但终究从此后健康还是和自己远离了,想想以后要和医院,和药物打交道,林健从心理上还是极度失落。

    (十五)

    当蓉蓉陪着林健一路确诊为“尿毒症”的时候,不忍在林健的面前流泪,心疼地躲在一个没人知晓的角落,哭了

    怨吗?怨老天为什么要给林键和这个家如此多的灾难?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林健刚逃脱了车祸所带来的磨难,却还是逃脱不了病痛的折磨。

    蓉蓉在林健的面前,却表现的很乐观和坚强。她告诉林健,肾病没什么可怕的,她咨询过医生,象他这样病症只要注意休息,积极配合医生治疗,治愈的希望还是有的。

    她把林健送到了一家治疗肾病条件最好的医院,请了长假在医院陪伴照顾林健。

    而林健却做出了一个自从认识蓉蓉以来,最让蓉蓉不能接受的决定,就是和蓉蓉离婚。

    林健明白:自己得了尿毒症,虽然不是什么绝症,但作为男人,从此后活着,对蓉蓉来说,是绝对不公平的一件事。男人的雄风可能从此不再雄起。蓉蓉还年轻,决不能就此后陪伴着一个活死人,不能给她幸福,不能给她孩子。自己以后要靠透析,甚至换肾,来维持生命,虽然经济上以前赚了一些钱,暂时现在还不成问题,但保不准以后治疗会花钱如流水,还要连带蓉蓉一起受苦。现在趁着还有一定的积蓄,离婚后可让蓉蓉带走一些家产,蓉蓉还可以再找一个爱人,还可以安排好以后的日子。

    爱一个人就是让她幸福,一生幸福。如果自己从此丧失了保护和爱她的能力,就放手。一定要放手,让她得到,他已经不能给予的幸福。

    当林健把自己的决定告诉蓉蓉时,蓉蓉死活不同意离婚。她告诉林健,她爱他,会爱他和呵护他一生,就算他躺在病床上不能动了,她依旧会照顾他,永远地陪伴照顾他。

    她鼓励林健不要对自己失望,林健一定会好起来了,一定会重新健康起来。

    林健在医院治疗了一段时间,治疗效果也不是很理想。每天还是必须靠大量的药物维持,到了后来,还必须坚持过一段时间就要做一次透析。要不然身体就会肿胀的厉害。

    蓉蓉让林健打消离婚的念头,她告诉林健无论如何她是不会离婚的,除非自己死在林健的前面,林健才可以有此想法。

    住院后,林健聘请了一位懂管理的朋友,在公司主管打理业务。2000年左右,全民经济不景气,林健的生意也一度萧条。蓉蓉想让林健结束公司业务,专心休息治疗。蓉蓉说,现在我们还有一些积蓄,今后的生活和治病在目前都不成问题。我还有工作,不行将来我还可以养活你的。林健拒绝了,公司毕竟包含了他这几年的心血和汗水,就象自己的孩子一样,从起名,注册,然后发展到有了信誉有了实力的今天,不能轻易就放弃。再说自己的病虽然对身体造成一些困惑和麻烦,但还不至于生活不能自理。今后多注意休息就是了。

    蓉蓉在治疗中心为林健登记了接受肾移植登记,等待着有配型合适的肾源做移植手术。

    蓉蓉对林健说:“如果我们俩的配型合适,我可以把自己的一个肾,移植给你,那我们俩可就真的成了,我心中有你,你身中有我。你再也别想离开我。我真的希望会是这样。”

    林健对蓉蓉说:“傻老婆,也就你能想的出来这种点子来。”

    一年以后,林健做了肾移植手术。手术还算成功。林健感到自己又能和正常人一样,不用隔三差五去医院跑了。虽然每天还必须服用大量的药物。

    (十六)

    林健出院后,立即又回到了自己的公司。也许只有工作起来,让林健才能感受到自己活着的价值。林健高薪聘用了自己的一位朋友,工作上的压力让朋友分担一些。在老家靠近海边的地方,买了一处房子,业务不多的时候,林健就开车去海边,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而当面对蓉蓉时,林健还是想到了离婚。林健性格很倔强,他一旦做出的决定,就必须想办法实行。

    他告诉蓉蓉,他自己这次虽然换肾成功,但他自己知道,顶多能活到40多岁就不错了。蓉蓉才三十多岁,今后的日子还很长,如果自己先走了,谁来陪伴你。

    蓉蓉还是坚决不离婚,蓉蓉对林健说:“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从此我们俩的生活,我可以忘了性,而只记得爱。我不要孩子,我只要你。只要能让我在你的身边照顾你,就是你爱我的最好方式。”

    是的,爱有许多种方式,生死与共,患难相携,同甘共苦,牵手到永久,这许多种方式都是我们这个社会,所展现的最美好的传统。

    但林健就选择爱的另一种方式,就是放弃婚姻,在自己虽然还活着,但却不能给自己的爱人完整的幸福时,放手并祝福让自己所爱的人去重新寻找幸福。

    林健告诉蓉蓉,放弃婚姻,并不是不爱蓉蓉,也并不是自己不需要蓉蓉的爱和照顾,而是让自己从心理上获得一种解脱,从生命中活出一种尊严。如果能在活着的时候看到蓉蓉寻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也许是对自己的真诚爱恋情怀的一种尊重。

    蓉蓉终于被林健说服了。答应了林健的离婚协议。但离婚后,蓉蓉还是买了一套住房,和林健住在一栋楼里,目的就是为了方便照顾林健。

    (十七)

    林健和蓉蓉刚离婚的时候,周围的亲朋好友还都不理解,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他们俩。等时间久了,看到蓉蓉一如既往地照顾林健,也理解了林健的良苦用心,还有他们两个人之间真正的爱情,大伙从心里为他们祝福。

    有好心人便开始了给蓉蓉介绍男朋友。但蓉蓉却提出了一个令许多男人望而却步的条件:就是结婚可以,但必须允许自己一如既往地照顾前夫林健。说的明白一点,就是带着前夫一起改嫁。如果不首先答应这个条件,其他的一切都免谈。

    蓉蓉虽说三十多岁了,但有文化,人也善良能干,在改制后的公司里技术和业务很棒。想娶蓉蓉的男士还真不少。但一听到蓉蓉的条件时,都还是退避三舍了。

    蓉蓉就这样在离婚后,又照顾了林健三年,没有接受任何人的感情。这三年林健的病情也没有好转,接受移植的肾,又发生病变,重新出现肾衰竭。林健把公司转买给了朋友,重新又住回了医院,经常接受透析。

    但林健和蓉蓉的爱情故事,还是感动了蓉蓉所在单位的一名职工。他比蓉蓉小5岁,他感动于蓉蓉的善良,感动于蓉蓉对林健真挚的爱恋,他感动于林健是一个真正的大丈夫所具有的无私胸襟,他排除心理上所要承担的压力,还有家人的阻力,勇敢地向蓉蓉求婚了。

    他对蓉蓉说:“请让我用爱和你共撑这一片天!”

    从此后,人们经常看到蓉蓉的身边多了一个男子汉,总用他那宽阔的胸怀,拥着娇小的蓉蓉上班下班。还有两人一起去医院照顾林健。或者去楼上林健的家帮着林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物。

    2004年的秋天,10月份,蓉蓉重又做了新娘。出现了我文字开头的那一幕。

    林健没有参加婚礼,他派人送来了一大束鲜花。并祝福一对新人恩爱永远,健康永远,幸福永远,牵手永远。

    后记:因为本人文字水平有限,也许不足以描述林健和蓉蓉之间所有的感人故事。我暂时先写到这里,因为从下个星期我的工作和学习要进入一个忙碌阶段,所以没时间详细写了。请读这篇文字的朋友谅解,还有也请我的朋友谅解。

    听我的朋友告诉我,蓉蓉在前一段时间又生了一个女孩,起名叫心珠。蓉蓉和她的一家人现在生活的很幸福。

    林健现在正在北京住院治疗,准备有机会做第二次肾移植手术。林健说,只要一息尚存,还是希望有尊严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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