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景七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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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要我想起什么呢？

    过去那些寒冷的冬天么

    柴油机被冻结后

    就再也无法启动了

    于是那些霜雾中的清晨

    我总可以看见那些主人们

    对着岿然不动的拖拉机

    微微地叹息；

    还是去年的那个夏晚

    迟归的我们乘着突突的拖拉机

    于繁星和凉风的天空下

    饱尝了夜深的清静与平和？

    现今又是另一个晚秋了——

    要我说些什么好呢

    对着一辆有我过去影子的拖拉机

    和它那扶着车把沉睡的主人？

    “老伙计，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我喝着十月的桂花的香甜

    方才迷醉并沉沉地入梦哟！”——

    他会不会这样发出呓语呢

    发出我想听或不想听的呓语呢？

    （八）

    你在太阳的一边

    细叶榕在你的一边

    阳光的直射

    也不过在你脸上留下圆斑；

    太阳把透明的光芒纠结着

    细叶榕在风中撒下的凉荫——

    也不过相互交叠着

    在你脸上幻化不定。

    或明或昧、或阴或晴。

    如若说你美丽的脸上

    少了一点光彩或多了一点黯淡

    皆微微损伤了你的容貌；

    如若说我站在你的另一边——

    让我揣测风的心事好么

    以便我随时并及时地阻拦

    风摇下的树阴或太阳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