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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因为天气的缘故吧,他感到一阵烦躁和不安,同时也加快了脚步。

    “好了,小伙子,咱们说定了。”

    天知道他怎么会同那位性格开郎的工程师订了“合同”——给工程师十五岁的小女儿当家庭教师。就象谁也不理解他为何进师范大学一样。他之所以选择师范专业。完全是出于年轻人的好奇心理。入学后,他每天都把大量时间花在足球场上。

    工程师暗红色的铁门快接触到他的鼻尖了。砰、砰、砰的敲门声多象自己的心跳声。

    “噢,是吴老师吗?请进来。”一位中年妇女热情地招呼他。

    “我是陈萍萍的母亲,来,看看我女儿的房间吧!”

    床头桌、书柜、角柜别致地摆放着。一把吉他斜挂在墙上。好个小巧别致的房间。

    “萍萍,这是吴老师。”

    他把目光转向他的学生,随之他惊愕地张大了嘴,天哪。她的腿啊,她装的是假肢!

    “吴老师好!”她微微地低下头,一缕乌发垂落在雪白的脸上,遮住了乌黑的眼。

    “萍萍,请吴老师吃西瓜吧!”

    “噢,不,谢谢。”吴老师简直手足无措。

    “小吴,这是家里的钥匙,以后你来上课就自己开门进来——我今天是请了假的。”

    他木然地接过那把钥匙,脑子里在想着萍萍那双腿,连萍萍的母亲什么时候出去的也没注意。

    “吴老师,会弹吉他吗?”她掠起垂落的乌发,露出洁白的额头。

    “不,不会。”他嗫嚅着。

    她反倒脸红了,看到他那窘样,不敢再问他了。

    他们开始上课了,他是全力以赴,但总有力不从心之感。萍萍就象一块大大的海棉,而他那可怜的一小盆水,眼看就要被吸干了。他皱了皱眉头,感到负疚。

    不记得怎样从她家出来,外边已下起了小雨,落在他滚烫的脸上。突然什么东西触到他的手,是那把钥匙,它那么沉,那么重重地压在他的心上。霎时间,萍萍那专注的目光,她那走起路来吱吱作响的假肢浮现在眼前

    对,明天不踢球了,还有得把莫波桑中篇小说选看一遍

    他觉得轻松了一些,同时也攥紧了手里那把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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